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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军队见大王已死,顿时军心涣散,纷纷弃械投降。持续月馀的西征,就这样以一场漂亮的奇袭告终。
捷报传回京城,万衆欢腾。皇帝下旨,重赏三军,命吴戈即刻班师回朝。
然而,就在凯旋大军即将回到京城时,一个噩耗传来:
秦尚书病危!
原来自从西征大捷的消息传来,秦弓心中一松,那口强提着的气便散了。病情急转直下,如今已是弥留之际。
吴戈接到消息,将大军交给副将,只带着亲兵连夜赶回京城。
当他冲进侯府寝室时,看见的是奄奄一息的秦弓。
“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秦弓虚弱地笑着,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
吴戈握住他冰凉的手,声音哽咽:“我回来了,西凉平定了,你也要好起来...”
秦弓摇摇头,目光涣散:“对不起...这次...恐怕要...失信了...”
“不许胡说!”吴戈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你答应过要等我回来,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然而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越来越微弱。太医跪了一地,却都无能为力。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苏沫站在门口,一身素衣,手中捧着一个玉瓶:
“这是我游历江南时,偶得的神农氏秘药'回天丹',或可救尚书一命。”
吴戈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忙接过玉瓶。苏沫却按住他的手:
“侯爷可想清楚了?此药虽能救命,但服下之後,记忆全失,形同稚子。”
吴戈如遭雷击:“什麽...”
“是让他忘记一切活下去,还是...”苏沫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吴戈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爱人,心如刀绞。忘记一切,包括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的活着,真的是秦弓想要的吗?
就在这时,秦弓忽然睁开眼,声音微弱却清晰:
“给我...”
“可是...”
“给我...”秦弓的目光异常坚定,“我要...活着...陪你...”
吴戈的眼泪终于落下。他颤抖着取出药丸,喂秦弓服下。
药效发作得很快。秦弓的脸色渐渐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却是一片茫然。
“你是谁?”他看着吴戈,眼神纯净如初生婴儿。
吴戈心如刀割,却强颜欢笑:“我是吴戈,你的...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吴戈寸步不离地守着秦弓。教他认字,教他读书,教他一切。令人欣慰的是,秦弓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聪慧依旧,学得很快。
这日,吴戈带他在花园散步。海棠花开得正好,落英缤纷。
秦弓忽然停下脚步,望着满树海棠出神。
“怎麽了?”吴戈问。
“我好像...来过这里...”秦弓轻声道,“和一个...很重要的人...”
吴戈心中一动:“那个人...是谁?”
秦弓摇头,神情困惑:“想不起来...但是心很痛...”
他转头看向吴戈,目光清澈:“那个人...是你吗?”
吴戈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春风依旧,海棠依旧。失去的记忆或许再也找不回来,但只要人还在,就还有希望。
而远在江南的苏沫,在寄出那瓶药後,便悄然离去,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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