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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恩仇难断 去留之择（第1页）

慕容山庄的会客厅内，檀香袅袅，紫檀木雕花的座椅排列整齐，墙上挂着历代家主手书的墨宝，处处彰显着江南武林世家的底蕴与气派。

林越饶有兴致地端起手边的青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这江南特产的碧螺春，茶香清雅，回味甘醇。

慕容正不禁暗忖：此人究竟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故作镇定？

恰在此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引着江别鹤派来的使者步入厅中。

那使者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白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显得极为活络。

他身着锦缎长衫，腰佩玉饰，一进来便团团作揖，礼数周全得恰到好处。

慕容家主，各位长老，小人刘文，奉江大侠之命，特来探望九姑娘。刘使者言辞恳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江大侠在仁义庄听闻九姑娘前些时日玉体欠安，心中甚是挂念。奈何庄中事务缠身，无法亲至探望，特命小人备上些微薄礼，愿九姑娘早日康复。

慕容德面上堆起客套的笑容，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林越。

慕容九被小鱼儿惊吓致病的消息在江湖上早已不是秘密，慕容家此前还曾张贴悬赏名医的告示。

江别鹤此时派人前来，探望是假，探听虚实才是真。这其中的微妙，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有劳江大侠挂心。慕容德语气平稳，保持着世家家主的从容气度，小女确是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不过幸得苍天庇佑，如今已无大碍。

刘使者立刻顺势接话，目光转向林越时带着恰到好处的敬佩：这位想必就是近日名动江南的林神医吧？小人来时路上便听闻，慕容世家请来了一位神医，妙手回春，竟连九姑娘那般疑难之症都能药到病除。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江大侠若是知道九姑娘已然康复，定然欣慰不已。

林越微微颔，语气平淡如水：使者过奖了，医者本分而已，不过是尽力而为，侥幸成功。

江大侠还让小人带句话。刘使者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几分，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魔星小鱼儿，如今在江湖上惹是生非，结怨众多。听闻他与九姑娘的过节亦是不浅，江大侠担心此獠贼心不死，或会对贵庄仍有图谋。特嘱咐小人转告，若慕容世家有任何需要援手之处，仁义庄必定全力相助。

这话听着是雪中送炭，彰显江别鹤的侠义心肠，但落在慕容正等人耳中，却多了几分试探和想要插手慕容家事务的意味。

慕容德打了个哈哈，四两拨千斤：多谢江大侠好意！江湖传言多有夸大，那小魔星虽有些跳脱，但我慕容家尚能应付，就不劳江大侠费心了。

刘使者见慕容家态度明确，便不再纠缠，又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

慕容德亲自将人送到客厅门口，吩咐管家收下礼物，礼数周到，无可挑剔。

待使者走后，厅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慕容德挥退左右侍从，只留下几位核心长老。

沉重的雕花木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内外声响。

慕容正的目光再次落在林越身上，意味深长道：江别鹤的消息真是灵通，我们这边刚稳住局面，他的人就到了。林先生如今可是名声在外了，连江南大侠都对你格外关注呢。

林越仿佛没听出话中深意，指尖轻叩茶杯，出清脆的声响：江别鹤这般关心慕容家与小鱼儿的恩怨，倒是热心得紧。只是不知，这份热心背后，藏着的是侠义，还是别的什么心思？

他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在座众人。

慕容正眼神一凛，正要说话，却见厅门再次被推开，慕容九在黑蜘蛛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多日不见，慕容九的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冷冽。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长松松挽起，比起从前那个骄傲凌厉的慕容九小姐，此刻眉宇间多了几分经历大变后的疲惫与复杂情绪，反而显得更加动人。

父亲，大伯，各位长老。慕容九声音清冷，目光扫过众人时在林越身上稍作停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她微微敛衽行礼，举止间依旧保持着世家小姐的风范。

慕容德关切道：九儿，你身子还未好利索，怎么出来了？

女儿已无大碍。慕容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方才听闻江别鹤的人来了？可是又提到了那个小魔星小鱼儿？

她醒来后，已从黑蜘蛛和丫鬟口中得知了自己疯癫期间生的事，对小鱼儿的恨意可谓刻骨铭心。

若非是他，自己怎会受那非人的折磨，险些身死道消，化为石人？

黑蜘蛛站在她身后，看着慕容九眼中熟悉的恨意，嘴唇动了动，想劝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担忧地望着她。

这些日子，他日夜守候在慕容九身边，亲眼见证了她从疯癫到清醒的整个过程，心中的怜惜与爱意更深。

慕容德叹了口气：九儿，那小鱼儿如今如同丧家之犬，被各方势力追捕，自有他的报应。我慕容家既然已对外宣布你的病好了，此事或许就此揭过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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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考虑的是家族声誉和避免无谓的持续纠缠。

就此揭过？慕容九声音微颤，带着激动，女儿险些命丧他手，此等深仇大恨，岂能轻易揭过？

情绪波动下，她气息微乱，轻轻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

黑蜘蛛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九小姐，保重身体要紧。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担忧。

林越这时放下茶杯，平静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九姑娘，仇恨如同双刃剑，伤人也伤己。你此番劫难，固然因小鱼儿惊吓而起，但追根溯源，与你修炼那凶险功法以及当时欲置他于死地亦有关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慕容德和慕容正：况且，你可知道那小鱼儿的身份？那小鱼儿乃是当年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带入恶人谷的义弟遗孤。如今燕南天重出江湖，神功更胜往昔，若是慕容家执意追杀他的义侄，恐怕

燕南天三个字如同惊雷，在厅中炸响。

慕容德、慕容正等人脸色骤变。

他们可以不在乎小鱼儿，但绝不能不在乎那位重出江湖、武功深不可测的天下第一神剑！

慕容九也是浑身一震，她自然知道燕南天的可怕。

若她真杀了小鱼儿，燕南天的怒火，整个慕容世家都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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