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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打破心结（第2页）

叶旬阳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盘旋在心头一夜的阴霾诉诸于口。

“怕……怕你当初选择我，并非全然出于本心。若不是我的阳气能帮助你痊愈，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怕有朝一日，你我情意淡去，你会後悔这个的选择。”

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後几乎微不可闻，却字字句句都砸在楼烬心上。

楼烬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待他说完，楼烬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所以，你怀疑，我对你的情意，始于需要你，而非心悦你？”

叶旬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认了。

楼烬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责怪，只有无尽的心疼。

他擡起另一只手，抚上叶旬阳的脸颊，指尖温热。

“旬阳，你可知，在我得知你可能是解药之前，我便已注意到你了。”

叶旬阳愕然擡眼。

楼烬的目光投向窗外那株梧桐树，仿佛陷入了回忆：“那时我毒发频繁，身心俱疲，对周遭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有一次，我在这间茶楼独坐，恰好看到你在楼下经过。”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你那时还是个京郊大营的小将，穿着一身半旧的武服，牵着马，正与街边一个被地痞欺负的老农说话。”

“但你却没有亮出身份仗势欺人，只是秀了一下身法，便让那几个地痞灰溜溜地走了。你还掏钱买了老农所有卖不出去的菜，让他早点回家。”

叶旬阳怔住了，他完全记不得还有这样一件小事。

“我当时就在想，”楼烬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叶旬阳脸上，眼神温柔而专注，“这京城里，竟还有如此清澈又坚韧的年轻人。”

“後来，国师提议，父皇赐婚。我起初是愤怒，是抗拒的，我不相信国师所说的，更不愿将其他人拖入我这泥潭中。”

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叶旬阳的指节。

“可是，当我知道那个人是你时，我的抗拒里，竟然掺杂了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庆幸，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善良正直的人。”

叶旬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楼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我承认刚开始的确想过要利用你家的势力，甚至在知道你对我的病情有用後，想过解完毒後该拿你怎麽办，但你对我这麽一个废人都如此体贴，尽心尽力照顾我。”

“自从母後过世後，没有人对我这麽好过，你是第一个，我贪恋你的这点温暖，所以我无可自拔地爱上你。”

他捧起叶旬阳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底满是真挚与深情：“旬阳，你听清楚，也记牢了。”

“最初的那一点联系，是源于一场阴差阳错。但爱上你，是我楼烬此生，最心甘情愿的选择。”

“你不是我的解药，你是我的命。”

“没有你，即便解了毒，活下来，我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争夺皇位的木偶。有了你，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毒发身亡，我也觉得此生无憾。”

“所以，不要怀疑，不要害怕。”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叶旬阳微微泛红的眼角。

“无论过去丶现在，还是未来，我楼烬心悦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你叶旬阳这个人。与其他的，毫无干系。若真有那麽一天我负了你，便叫我……”

叶旬阳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出那些不吉利的誓言。

他看着楼烬，眼眶彻底红了，积蓄了一夜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可当初我也有私心，我想让你痊愈後，就放我离开，对你的好不过是我另有所图。”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私心是逃离，而我的私心，却是将你留下。我看着你从最初的疏离规划，到後来情不自禁的关切，再到最後毫无保留的交付......这个过程，才是我真正沉沦的原因。”

“若真要论最初，我们或许都算不上纯粹。但正是从那份不算纯粹的开始里，生长出了後来最纯粹的感情。”

楼烬捧起他的脸，望进他泛起水光的眼眸，“旬阳，感情从来不是看如何开始，而是看我们如何选择，如何走下去。我选择了爱你，你也最终选择了我，这还不够吗？”

他声音哽咽，带着释然後的轻松与巨大的感动，“对不起，我不该胡思乱想……”

楼烬拉下他的手，紧紧握住，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痕，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才让你心生不安。日後，我定会更小心地护着你，连同你这颗心，一起护得周全。”

雅室内茶香袅袅，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

叶旬阳靠在楼烬肩头，他们的开始或许有些特别，但他们的现在和未来，只关乎彼此最纯粹的心意。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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