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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 许珀耳玻瑞亚七(第1页)

第十五幕许珀耳玻瑞亚(七)

亚科夫在林子里找了根木棍,用小刀削扁了头,做了把简易的小铲子塞进尤比手里。“挖这。”他在河边寻了块松软的泥土,指给尤比看,“这季节,□□会钻进地里冬眠。”

“真的?”尤比仰起脸看他,“挖多深?挖重点还是挖轻点?”

“你的轻重和我又不一样。”亚科夫拍拍他的毛皮帽子,“挖就是了。”

尤比下定决心,将铲头狠狠扎进泥里,又翘着翻上来——“真有□□!”他惊喜地大叫,伸手就抓了放进口袋里,“还不光一只呢!”

很快,曾经的贵族手上已沾满河泥与粘液,指甲缝里脏兮兮的。亚科夫本担心他挨冻受苦,怕他嫌弃地犯恶心,可看着他开心的丶孩子似的模样,又欣慰地不好说什麽了。“我教完了,你自己去找齐十只吧。”亚科夫抱起双臂,“我去干自己的事。”

尤比已追着河岸又挖了好几铲。“你去吧!”他头也懒得回地说。

还没走回旧磨坊,亚科夫就听见格里克力大吵大嚷着奔到他面前。“我有主意了!”农民大喊道,“你说要热烟在屋里留得更久,我想出办法了!”

亚科夫被他拉着,到搅河泥的坑边上去。格里克力拾起一根草棍,在泥地上画了个迷宫似的图案。“看着,在炉子里砌墙,再开口让烟过去,给烟安排路走,不就能让榻上暖和,烟也能排走吗?”格里克力叫狼尾草的穗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路动,又指向亚科夫昨天在木屋上开好的烟洞,“我们在这丶这丶还有那,横着砌墙。多砌几层,也不至于叫火直接把人烤熟了。对吧?”

这图案叫亚科夫隐隐想起希腊人的地下水道与撒拉逊人的暗渠井——他从没做过工匠,对这一窍不通,看不出门道。“…说不定能行,试试吧。”他进了屋子,拿了斧头和绳索带在身上,“你自己能干这活吗?”

“能是能,就是要好几天。”格里克力惊讶地盯着他再次走进森林,“你不帮把手吗?”

“好好干。”亚科夫挥挥手,“我去给你猎点报酬,今天回不来了。”

再回到沼泽时,尤比已不在那。亚科夫想,该是他早就抓齐了十只□□,赶回暖和的楚德人小屋去了。这算件好事,能叫自己全神贯注地做个合格的猎人。

亚科夫四处踱步,寻了个隐蔽的泥坡,抓着野草盖在身上,在鞋底包了苔藓。他的视野刚好能尽收这片开阔的水域,等着珍贵的海狸再冒头出来。

四周冷极了,长久的蛰伏令寒冷更甚。亚科夫一直等到天色渐暗,头上盖的羊毛斗篷落了薄薄一层霜。他一边分辨,一边在手心里数着数:这共有四只海狸住着,一对雌雄,两只幼崽。它们在结着初冰的水面翻腾上下,爪子抱在肚皮上,在更北面修补一道结实的水坝,拦住了小河——显然,这片沼泽就是这麽来的。这样,河水便能漫上其中半圆形的巢xue,将两边出路用水堵死,只叫它们自己能自由潜游往来。

海狸是种难猎的聪明动物。亚科夫从没猎过,却曾听闻过其智慧——但总不会比人更聪明。亚科夫记下了它们每次入水时爱走的坡道,指头用细绳在怀里打了个圈套。趁着夜色,他将绳结搭在木棍上,就摆在入巢的必经之地。然後,亚科夫大摇大摆地走到那面精巧的堤坝前,一斧头砍了个大洞,让沼泽里的水哗哗地向外溢。

猎人回到蛰伏的旧地,尚算悠闲地等待。如他所料,垮塌的堤坝果然把这群灵活的小家夥惹恼了。它们不得不连夜衔着草叶与树枝到那工作,反复地往返那条入水坡道。亚科夫借着月光,紧盯那道上的陷阱。那太暗了,他看得不真切,只瞥到穿梭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惊喜地听见那传来挣扎和低吼的声音。看来不是海狸难猎,而是大多猎人的水平实在低洼。亚科夫这样傲慢地想着,点起火把去瞧陷阱的情况。

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圈套做小了,只捕到只幼崽。而它的父母正在一旁与他对峙,支着两只黄色长牙想将咬掉他的手指。

这野兽竟然这麽大?亚科夫本以为海狸与大些的水鼠没太大区别,可眼前的两只简直比得上山猪了。他紧张地试了好几次,想解开圈套,有一次差点成功了。就在他想瞧瞧小海狸是雌是雄,长不长□□时,它的父母就用长牙咬住他的两只靴子,齐力向水里一拖——泥地湿滑难行,亚科夫一下子跌进不知深浅的沼泽中,冰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一直淹到脸上。

一片浑浊的朦胧中,亚科夫不得不腾出手从腰间摸刀子出来,抓着那光滑皮毛刺去。等到他落汤鸡似的拖着湿衣服爬出沼泽,本抓在掌心的小海狸逃跑了,做好的圈套也扯了稀烂。亚科夫擡起手:那被长牙咬了好几个带血的牙印,各个红肿起来。刺骨的河水还叫他的指头无法控制地抖。

狩猎这灵巧东西竟比与人搏斗还难而复杂。亚科夫牙齿打颤着脱下衣服,掏出火石,立刻生了火,堆了柴火。篝火终于被点起来了,叫他的手脚和脑子不至冷到不得动弹。烤火时,亚科夫心有馀悸地回忆着失温的风险。可他的工作尚未结束,不能半途而废。于是猎人从怀里掏出湿淋淋的黑麦面包,在火上烤干了重新入口——它们已经染上了奇怪的腥涩味,难以入口。

他望着篝火上冉冉升起的烟,想起旧磨坊黑漆漆的天花板,有了第二个主意。

亚科夫绕到长着水草的河岸边,抓了一大把香蒲草抱在怀里,搬回营地边;他又回到森林里,找了几棵柳树,砍了数条又长又直的嫩枝下来。紧接着,亚科夫挨个割掉香蒲草的头,让茎杆在火边烘干,又用小刀割了柳条的头,熟练地从树皮中取出一整根内芯:如法炮制几次,他便得到了数根中空的长管,与许多柔韧□□的香蒲茎。

借着火光,亚科夫将香蒲茎包在树皮杆外,用绳将它们紧紧扎在一起,一段一段地捆作一根,又抹了层泥封口,在火上烤到半干——一根结实轻巧的防水管被制成了。他试着将管沉进沼泽,点着了香蒲头向里赶烟:水面上立刻冒出了气泡,在凛冽的寒风中森森腾着白色。

亚科夫动着僵硬的手指头,立刻将管口移到了海狸巢xue的水下出口。然後,他拔出长剑,守在了另一只出口。

没过一会,那沼泽中央的巢xue顶上就像旧磨坊的破火炉一般冒出了滚滚黑烟。亚科夫瞧见那烟就忍不住笑。这群动物竟有朝一日也要受人类的烟熏之苦!他看见水面上开始不时出现细密的气泡,正一个个向他脚边来,手中的剑几乎要激动地颤抖起来——可气泡还没到岸边就消失了。亚科夫一只海狸也没瞧见。

忽然,有什麽东西从後面狠狠咬上了亚科夫的羊毛斗篷。难道这巢不止两个出口?亚科夫一惊,抓着斗篷狠狠掀到前面。仗着力气大,那沉重肥厚的海狸生生被他甩到前面,在满是碎冰的泥地上摔得不停扭动。好机会!亚科夫没在意自己仅有的斗篷被撕碎了,他抓准时机,只想将剑刃深深刺进海狸的脖子——其实他也不甚清楚哪算是海狸的脖子,还有点担心弄坏珍贵的毛皮——锋利的剑刃险些从那厚实的皮毛边滑开,又扎进脂肉里,费半天力气也不见血。那有力的丶鱼鳍似的尾狠狠拍在剑刃上,没等亚科夫反应过来,到手的大海狸又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般钻进水里去,不见踪影了。

再回到篝火边时,亚科夫气得将剑丢在地上。他真该拿它换支长矛,换副弓箭,哪怕换成网兜和鈎棒都能更趁手些。这把神武的扎什奇特尼科夫之剑能杀死吸血鬼,能帮他在罗马人的大竞技场打赢骑士决斗,能助他在沙尘弥漫的战场上杀敌;可真到了要过踏实日子的时候,简直没有再比这杀人武器更没用的东西了。

正当他对着火苗垂头丧气时,又有翅膀拍打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来。“你今天怎麽不睡在屋子里,非在野外过夜?”尤比惊讶地落在他身边,打量他满身狼狈的伤口,“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你。”

“这个冬天总要猎点东西买粮食吃。”亚科夫偷偷将海狸的咬痕藏进手心里,“用不着你担心。”

可他的一切小动作都逃不脱尤比的眼睛——眨眼间,吸血鬼已将所有的伤口都愈合如初。“连我也知道海狸难猎。”尤比凑到他面前,“天黑着,我能飞,找得到它。我不怕冷也不怕疼,更不怕它咬我。我现在去抓来给你好了。”

“我哪那麽废物,连打猎也不如你?”亚科夫无奈地推开他,“无非多费点力气,总能抓到。”

“好吧,我就是想让你安心。还有…”尤比坐到火边,忽然摸出两颗谷粒来给他,“帮我瞧瞧。这两颗,哪个是燕麦,哪个是黑麦?”

亚科夫打眼一瞥就露出微笑。“连燕麦和黑麦你都分不清。”他指着尤比的手心讲解,“燕麦更黄些,黑麦更黑些。要是拿不准就靠手摸。燕麦有茸毛,有一搓就碎的壳;黑麦光滑,还有条沟。”

“那它们俩哪个是鸡吃的,哪个是人吃的?”

“从前舒梅尔就喝燕麦粥,你记得吗?而燕麦给鸡吃了,鸡下的蛋就容易碎。该把黑麦喂鸡。”亚科夫回答他,“你问这个干嘛?”

“瓦涅拉婆婆叫我分一个篓里的燕麦和黑麦…”尤比苦恼地叹气,“她叫我分好了,明天再分别煮了做饭喂鸡…”

这算不算作在欺负尤比?亚科夫想了一会,却觉得在温暖的屋里做这事,比在凛冽的沼泽中狩猎海狸要舒服多了,竟显得惬意悠闲。“那你就帮她干这活吧。”于是亚科夫说,“别太抱怨。”

“火炉什麽时候能修好?”尤比抱住他的手臂,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什麽时候才能回家啊!”

家——那幢冰冷漆黑的破旧木屋竟已被尤比称为家了吗?“就快了。”亚科夫哭笑不得地摸他的头发,“要是再修不好,我就借钱去城里找炉匠。”

“好吧。”尤比的牙齿又冲着他脖子去了,“那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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