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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枭雄末路（第1页）

蓟城最后的防线，随着那如同神迹般的白光驱散邪雾、击毙术士，彻底崩溃了。守军肝胆俱裂，或跪地请降，或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西北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这座象征着北靖最高权力的城池，兵锋直指皇城。

柳氏与萧衍在亲信死士的拼死护卫下，仓皇退入皇宫，紧闭宫门，试图依托宫墙做最后的挣扎。然而，这不过是困兽之斗。皇宫的守卫眼见城外大军涌入，人心早已离散，抵抗微弱。

“母亲！跟他们拼了！”萧衍双目赤红，状若疯虎，提着染血的长剑，还要指挥残兵向外冲杀。

“衍儿！回来！”柳氏尖声叫道，她髻散乱，华贵的宫装上沾满尘土，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狂，“没用了……大势已去了……”她看着宫门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那面熟悉的“萧”字大旗，心中一片冰凉。

就在这时，宫门在一阵剧烈的撞击下轰然洞开！陈忠一马当先，如同战神般冲了进来，手中陌刀挥舞，瞬间劈翻两名试图阻挡的死士。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叫嚣的萧衍。

“萧衍逆贼！纳命来！”陈忠怒吼一声，策马直冲过去。

萧衍见是陈忠，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也咆哮着迎上。两人刀来剑往，火星四溅。然而，萧衍心浮气躁，又久疏战阵，如何是身经百战、正值巅峰的陈忠对手？不过数合，陈忠抓住一个破绽，陌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劈下！

“噗嗤！”

血光迸现！萧衍手中的长剑被震飞，整个人被斜斜劈开，当场毙命！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落幕。

“衍儿——！”柳氏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扑到萧衍的尸体上，浑身颤抖。

陈忠收刀，冷冷地看了一眼，并未对柳氏动手，只是命令士兵：“看好她，等候主公落！”他知道，这个女人，必须由萧昱亲自处置。

柳氏抱着儿子尚温的尸体，泪水混合着血污横流。片刻后，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萧昱……你想名正言顺地登基？休想！我要让你背上弑兄杀母的千古骂名！”

她猛地站起身，对身边仅存的几个心腹太监尖声道：“去！去把萧宸和赵氏那个贱人给我毒死！快！”

然而，她的命令还未被执行，宫门处再次传来动静。萧昱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落在柳氏和萧衍的尸体上，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波动。

“柳氏，你的末日到了。”萧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哈哈哈！”柳氏癫狂大笑，指着萧昱，“萧昱！你这个庶出的贱种！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去毒死萧宸和赵氏了！是你逼死嫡母兄长！你这皇位，坐不安稳！”

萧昱眉头微皱，看向身旁的墨书。墨书立刻低声道：“主公放心，我们的人早已潜入，世子与赵王妃已被安全控制，柳氏的人刚有异动就被拿下了。”

柳氏闻言，脸上的狂笑僵住，彻底面如死灰。她最后的筹码，也没有了。

萧昱不再看她，对左右下令：“将柳氏及其核心党羽，全部拿下，押赴刑场，明正典刑！公告天下其罪状！”

“是！”士兵上前，毫不留情地将瘫软在地的柳氏拖走。这个权倾朝野、搅动北靖风云数十年的女人，最终走向了她应有的结局。

处理完柳氏，萧昱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萧宏的寝宫。那里，还躺着北靖名义上、也是实际上的最后一位主人。

寝宫内药味浓郁，龙榻上的萧宏已是气若游丝，脸色灰败，如同风中残烛。他似乎感应到有人进来，艰难地睁开浑浊的双眼。

当他看清来人是萧昱时，眼中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释然，有不甘，有悔恨，最终都化为一片难以言喻的沉寂。他张了张嘴，出微弱的声音：“是……是你……来了……”

萧昱走到榻前，静静地看着这个给予他生命，却又从未真正给予过他父爱和重视的父亲。此刻，心中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也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

“柳氏伏诛，萧衍已死。蓟城……儿臣控制住了。”萧昱平静地陈述。

萧宏闻言，眼中最后一点光芒闪烁了一下，仿佛放下了什么，又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他吃力地抬起枯瘦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

“好……好……”他喘息着，目光涣散地望向虚空，仿佛在回顾自己的一生，“朕……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萧昱下意识地上前扶住他。

萧宏抓住萧昱的手臂，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昱儿……这江山……交给你了……善待……善待百姓……莫学……莫学为父……”

话音未落，他抓住萧昱手臂的手猛地一松，脑袋歪向一边，气息彻底断绝。这位雄踞北方、一生都在权谋与征伐中度过的靖侯，最终在江山易主、亲子相残的悲剧中，潦草地结束了他的一生。

萧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父亲临终的遗言，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上。“善待百姓，莫学为父”，这或许是他这位父亲，在生命尽头，唯一留给他的、也是最有价值的告诫。

他缓缓为萧宏合上未瞑的双眼，盖上锦被。然后转身，面对身后肃立的文武，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威严。

“先侯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沉声道，“然，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安抚民心。传令：一，厚葬先侯，按帝王礼制。二，释放所有被柳氏无辜关押的官员宗室。三，世子萧宸，封安乐公，赐府邸，荣养终身。赵氏尊为太后，移居别宫奉养。四，张榜安民，申明柳氏之罪，昭告先侯遗诏及本王靖难之由。五，犒赏三军，抚恤伤亡。”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迅被执行下去。萧昱展现出了越年龄的政治手腕和掌控力。他没有急于登基，而是先稳定内部，处理善后，彰显仁德，收拢人心。原本因战乱而惶惶不安的蓟城，在这有条不紊的处置下，渐渐恢复了秩序。

旧的王朝在血与火中崩塌，新的权力核心，已然在这片废墟上，悄然确立。靖宫易主，一个属于萧昱和白昭月的时代，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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