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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他想起刚才在巷子里，夏星然被抓住时的眼神，想起林舟冲过来保护他们的样子，想起厉承爵那双总是带着冷意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全是逃跑的画面，一会儿是夏星然被抓走，一会儿是厉承爵朝他走来，吓得他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湿了睡衣。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可他的困境，却好像越来越深了。

厉承爵的“提前归来”

消防通道的铁门还没完全合上，冷风裹着熟悉的雪松味就灌了进来。苏慕言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背上的背包突然变得千斤重，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地发颤——这味道他太熟悉了，是厉承爵的信息素，带着毫不掩饰的压迫感，瞬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僵硬地转过身，果然看到厉承爵站在楼梯口。男人没穿西装，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冷白皮肤上凸起的青筋。他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显然是刚从机场回来，连家都没回就直奔这里，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正死死盯着苏慕言背上的背包。

“跑什么？”厉承爵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苏慕言的耳朵里。他往前迈了一步，高浓度的信息素跟着漫过来，苏慕言的助听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他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眼前阵阵发黑——上次被抓回时的恐惧瞬间翻涌上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苏慕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背包里的钢琴谱、备用钥匙，还有夏星然写的纸条，每一样都是他想逃跑的证据，现在全被厉承爵抓了个正着。

厉承爵没再追问，目光落在他背上的背包上，又缓缓移到他苍白的脸上：“我给你的新助听器，就这么没用？”他指的是苏慕言捂耳朵的动作，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却没像上次那样立刻发火，反而一步步走近，伸手捏住苏慕言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

冰凉的触感传来，苏慕言想挣开，却被厉承爵攥得更紧。男人的指尖带着薄茧，用力掐着他的手腕，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苏慕言突然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厉承爵，“你凭什么把我关在那里？我不是你的宠物！”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忍气吞声。

厉承爵的眼神骤然变冷，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凭什么？”他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扯过苏慕言背上的背包，拉链被他用力扯开，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出来——换洗衣物、钢琴谱、备用钥匙，还有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散落在冰冷的楼梯上。

厉承爵弯腰捡起那张纸条，展开一看，夏星然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接应车辆在后门，八点准时到。”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又看向苏慕言，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我以为你至少会安分一点，没想到你还是想跑。”

“安分？”苏慕言看着他，眼眶突然红了，“在你眼里，我就该像个木偶一样，待在你给的笼子里，任你摆布吗？厉承爵，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想不想要！”他想起这些天的压抑、恐惧，还有昨晚厉承爵反常的温柔，心里又委屈又愤怒，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厉承爵看到他的眼泪，手上的力气突然松了几分，却没放开他的手腕：“我给你的还不够多？你想要的，我哪样没给你？钢琴、新助听器，还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你还要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不明白苏慕言为什么还要逃跑，在他看来，他已经给了苏慕言能给的一切，却不知道苏慕言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我想要自由！”苏慕言哭着喊出来，“我想离开你，想过我自己的生活，这也有错吗？”他挣开厉承爵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却因为太激动，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厉承爵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把他拉进怀里。熟悉的雪松味裹住了苏慕言，他想推开，却被厉承爵抱得很紧：“别闹了，跟我回家。”男人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我可以不逼你，也可以让你弹钢琴，只要你别离开我。”

苏慕言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却带着几分慌乱。他想起之前厉承爵说的“我妈也是oga，后来走了”，心里突然软了一下——或许厉承爵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才用了最极端的方式把他留在身边。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他不能再心软了，上次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一旦妥协，他就再也逃不出厉承爵的掌控。他用力推开厉承爵，抹掉脸上的眼泪：“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放我走。”

厉承爵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看着苏慕言，眼神里满是挣扎。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要是非要走，我不拦你。”他顿了顿，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琴谱，递给苏慕言，“这个你带走，毕竟是你妈妈教你的。”

苏慕言愣住了，他没想到厉承爵会突然松口。他看着厉承爵递过来的钢琴谱，封面已经被弄脏了，却被厉承爵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指尖还残留着钢琴谱上的墨迹。

“但是，”厉承爵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你爸还在监狱里，我要是想让他多待几年，很容易。”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苏慕言心里的希望——他忘了，他还有软肋在厉承爵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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