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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首次护山值守（第1页）

护山阵加固完成的当晚，夕阳刚将福临山的轮廓染成橘红色，清霄阁的山门处便亮起了两盏青铜防风灯。灯芯裹着浸油的棉线，燃起的光晕在暮色中摇曳，像两颗温暖的星子，映着林砚与苏清欢并肩而立的身影——按照玄机子的值守安排，他们是组夜间守山人，要从入夜值守到次日天明。

随着夜色渐浓，山风骤然变得凛冽。风裹着山顶的寒气，顺着山门的石缝钻进来，像无数把细碎的冰刀，刮在脸上生疼。林砚的外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出细微的声响；苏清欢则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双手紧紧拢在袖中，指尖却依旧冻得僵，她忍不住来回搓着手，鼻尖被寒气浸得通红，连说话都带着淡淡的呵气：“这夜里的风也太刺骨了，比迷雾林的湿冷还难熬——早上出门时，我还觉得师父让带厚衣是多余的，现在看来，真是多亏了师父提醒。”说着，她打了个寒颤，牙齿轻轻磕了一下，连带着怀里揣的符纸都似乎凉了几分。

林砚转头看向她，见她睫毛上都凝了层细霜，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暖炉。这暖炉是他午后特意去丹房旁的炭房灌的银丝炭，炉身裹着厚绒布，此刻还带着烫手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将暖炉塞进苏清欢手中，掌心的余温透过绒布传过去，瞬间驱散了她指尖的寒意：“先拿着暖炉暖暖手，这炭能烧到后半夜。其实还有个更管用的法子，是我突破中期后琢磨出来的‘灵力御寒法’，我教你，学会了以后再冷也不怕。”他说着，伸出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蓝色的灵力，那灵力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像一团小小的火焰，“你试着将少量灵力从丹田调出，顺着手臂经脉慢慢运转到四肢，不用太多，够裹住经脉就行——灵力的暖意能挡住寒气，比暖炉还持久，还不影响行动。”

苏清欢眼睛亮了亮，立刻照做。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引导丹田中的灵力，指尖微微颤抖着，将一缕淡青色灵力缓缓注入指尖。起初，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得有些滞涩，她皱着眉调整呼吸，按照林砚说的节奏慢慢疏导，直到灵力顺着手臂经脉流到手腕，一股温和的暖意突然从经脉中散开，像温水漫过皮肤，顺着指尖、脚踝蔓延到全身，连冻得僵的耳朵都渐渐热了起来。“真的有用！”她惊喜地抬起手，对着林砚晃了晃，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光晕，“你看，我的手不僵了！这下就算暖炉凉了，我也不怕冷了，谢谢师兄！”

两人并肩站在山门旁的哨塔下，防风灯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身后的石阶上。林砚重新握紧青锋剑，剑柄的温度让他心神安定，他的目光警惕地望向山下的黑暗——那里只有浓稠的夜色，连最亮的启明星都被云层遮挡，只能隐约看到远处山林的轮廓，像一群蛰伏的黑影，谁也不知道黑暗中藏着多少危险。苏清欢则捧着暖炉，时不时抬头看看头顶的护山阵：阵膜泛着淡淡的白光，像一层透明的琉璃罩笼罩着福临山，偶尔有风吹过，阵膜便泛起细微的涟漪，白光随着涟漪轻轻晃动，却始终稳固如初，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时间在寂静中一点点过去，夜色越来越深，山下的黑暗愈浓稠，连风都渐渐小了些，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却更显山门的寂静。就在凌晨寅时，护山阵突然“嗡”的一声轻响，阵膜上的白光瞬间闪烁起来，像被风吹动的烛火，紧接着，一阵细微的“叮叮”声从阵眼处传来——那是玄机子特意加装的警报铃，只有阵膜受到撞击时才会响！“有情况！”林砚瞬间握紧青锋剑，灵力在周身凝聚，形成一层淡淡的防护罩，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苏清欢也立刻收起暖炉，从怀中掏出预警符捏在手中，符纸微微烫，却暂时没有泛起红光，说明危险暂时不强，却也绝不能大意。

两人顺着警报声的方向望去，只见护山阵东侧的白光闪烁得更频繁了，阵膜上甚至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凸起，似乎有东西在反复撞击。林砚压低声音，目光紧紧盯着那处凸起：“你待在哨塔下，这里有灵力屏障，安全些。我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别轻举妄动，若有危险，就捏碎师父给的传讯符。”他刚要迈步，苏清欢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指尖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过来：“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更安全——我的预警符能提前感知危险，说不定能帮上忙。”她的眼神坚定，没有半分退缩，林砚看着她，终究点了点头，放缓脚步，让她走在自己身侧。

两人借着防风灯的光，小心翼翼地靠近阵膜。越靠近东侧，警报声越清晰，阵膜上的凸起也愈明显。直到离阵膜只有三尺远，他们才终于看清——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它不知怎么迷了路，误打误撞跑到了护山阵旁，鹿角不小心撞到了阵膜，受惊后便一直慌乱地在阵膜旁打转，时不时用鹿角蹭一蹭阵膜，引了警报。小鹿的眼睛泛着湿漉漉的光，看到两人时，还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因为害怕，反而撞得更厉害了。“原来是只迷路的小鹿。”苏清欢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暖意，“真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是魔修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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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也放下心来，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干草——这是他下午特意准备的，本想用来喂山门口的灵雀，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他轻轻将干草放在阵膜外的地上，对着小鹿轻声安抚：“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小鹿警惕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恶意，又闻到干草的清香，才慢慢走出阵膜范围，低头吃起了干草，不再乱撞，连耳朵都轻轻耷拉下来，显得温顺了许多。两人站在一旁，看着小鹿小口啃食干草的模样，都忍不住相视一笑，紧绷了半个时辰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天快亮时，东方的天空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山风又渐渐起了，却比夜里柔和了许多。苏清欢渐渐困了，眼皮像挂了铅似的，不住地往下耷拉。她靠在林砚身边，头时不时轻轻蹭到他的肩膀，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连握着暖炉的手都松了些，只有指尖还无意识地捏着一角炉布。林砚则依旧笔直地站着，握着青锋剑的手没有丝毫松懈，目光依旧警惕地望着山下——他知道，夜间值守容不得半点马虎，哪怕只是一只迷路的小鹿，也可能是危险的信号；哪怕天快亮了，魔修也可能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偷袭。夜风掀起他的梢，露出他眼底的疲惫，却依旧没有闭上眼休息片刻。

直到东方的天空彻底亮了起来，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护山阵上，阵膜的白光与晨光交织在一起，像镀了层金，格外耀眼。苏清欢才揉着眼睛醒来，睫毛上的细霜早已融化，她看着林砚依旧笔直站立的身影，眼中满是疲惫却依旧警惕，心中一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师兄，你一整夜都没合眼吗？天已经亮了，你看，下一组的师兄们都快到了。”林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石阶上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下一组值守的弟子。他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拂去肩上沾的草屑，动作轻柔：“没事，值守本就该如此。天亮了，我们该去跟他们交接了——对了，你刚才打盹时，头靠在我肩上，还轻轻哼了两声，像小猫似的。”

苏清欢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快步向石阶走去，连暖炉都差点拿不稳。林砚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快步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走下哨塔，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最后的夜色与寒意，也照亮了他们眼底的坚定。这一夜的值守，虽只是虚惊一场，却让他们更加明白守护福临山的责任——每一个夜晚的坚守，每一次警惕的张望，都是为了让山上的同门能安心修炼，让福临山的晨光，能永远这般温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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