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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空伏1（第1页）

中央塔，匹配测试中心。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更细微的，属于精神力量残留的冰冷气息。

巨大的环形大厅穹顶高悬，柔和的模拟天光洒落，照亮下方泾渭分明的人群。

穿着深蓝或墨绿制服的哨兵们大多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带着一种蓄势待的紧绷感，偶尔泄露出的精神波动像无形的涟漪，搅动着周遭的空气。

而向导们则普遍安静许多，他们穿着浅色系的制服，神情温和或疏离，精神触梢收敛得极好，如同深海下的暗流。

伏鹤站在哨兵队伍的末尾，有点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自己那身崭新的深蓝色作战服袖口。

他是新一批刚从训练营毕业的哨兵，今天是第一次被强制要求来进行所谓的“常规匹配度筛查”。

周围那些或打量或无视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像货架上等待检视的商品，这感觉糟透了。

他尝试着像教官教导的那样，放空大脑，将过于敏锐的五感稍稍收敛，免得被空气中几十种混杂的信息素、远处仪器低沉的嗡鸣、还有旁边一个哨兵指关节无意识敲击墙壁的单调声响给逼疯。

这对他来说有点难，他的感官天生就比多数同级生要活跃，或者说，难以控制。

正努力跟自己的听觉较劲时，一股极其清淡，却带着某种钩子一样穿透力的冷香，毫无预兆地钻入了他的鼻腔。

不是信息素，更像是某种……精神残留的具象化气息。

伏鹤下意识抬眼望去。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人。

那人斜靠在距离哨兵队伍不远处的导向员咨询台边，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银灰色向导制服，衬得身形修长，肩线流畅。

他和周围那些或严肃或温和的向导都不同，姿态慵懒得近乎散漫，指尖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咨询台上放着的一盆绿植的叶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伏鹤过于直白的注视，他转过头来。

一双眼睛。

眼尾天然带着微微上挑的弧度，瞳孔颜色是极深的黑，却又在顶灯照射下，折射出一种近乎琥珀般的流光。那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来，像羽毛轻轻搔过皮肤，留下一点微凉的痒意。

伏鹤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壁垒外围被什么东西极其轻柔地碰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他甚至没能分辨出那是什么，对方的目光已经移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过度敏感的错觉。

但伏鹤知道不是。他喉咙有些干，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就在这时，他身边空间一阵微弱的扭曲，一只半透明的、精神体形态的哈士奇凭空冒了出来。

这大家伙显然还没完全适应实体化，兴奋地甩了甩脑袋，然后立刻被周围纷杂的精神波动吸引，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最后，视线牢牢锁定了咨询台边的那个身影。

哈士奇喉咙里出“呜呜”两声欢快的低鸣，尾巴像装了马达一样疯狂摇摆起来，带动着后半截身子都跟着晃动，一副恨不得立刻扑过去蹭蹭的架势。

伏鹤：“！！！”

他脸上一热，手忙脚乱地试图用精神链接命令这丢人现眼的家伙回去：“灰影！回来！”

然而平时还算听话的灰影此刻却像是彻底断了线，不仅没回去，反而往前踏了一步，毛茸茸的大尾巴甩得更欢了，甚至还试图抬起一只前爪，做出类似招手的动作。

咨询台边的人再次看了过来。这次，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伏鹤……以及他身边那只兴奋过度的哈士奇精神体身上。

那双狐狸眼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直起身，不再靠着咨询台，迈步朝伏鹤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鞋跟敲击在光洁的地面上，出清晰而规律的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伏鹤骤然加快的心跳节拍上。

周围的嘈杂似乎在这一刻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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