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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不是玩笑啦（第1页）

「不信别人也罢。可若是说、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话，那么你说的这个人、他活着的支点究竟是在哪？」

偶尔见面的时候，试着讲了些林檎的故事，那之后从工藤优作的嘴里得到的便是这样的评价。

支点的话，这种东西就算你问我也……

那时候的工藤新一挠挠头，现想从林檎身上找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又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所谓支点，也就是一个人思考、行为和情绪都会围绕的核心——那个“核心”的东西，至今没见她展示过。与其说专注某个存在某件事、将之视为行动的目标之类，她的行为更多的是东一榔头西一锤，没什么计划性的管束模式可以总结。

比如说，服部平次想去吃大阪烧的话就一定会去，哪怕路上被拉着说你看这家寿司更好啊、或者其实吃个好吃的大阪烧还得回大阪，那他也要去。

但林檎的话，可能就会：啊寿司吗这个也行。嗯嗯那不想吃的话那个寿喜烧也不错。反正都可以啦，我都行。

换个情形，如果是在追犯人，服部平次就一定会追到底，而且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是在追犯人，是在查案子而不是干别的。但林檎？

“诶什么，你居然还有在追吗？还是没有？我不知道啊！”连被追的犯人本身都会说这样的话吧。是个抓人更像在溜街、甚至半路就会跑去买铜锣烧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女人，真正想做的事反而更不会露半点端倪出来。

这回就更是如此。稍稍一点儿没看住而已，闷不吭声就给他搞了个大的。

因为事前有所猜测，要说多震惊那是没有的。但别的负面情绪却不受控地积了很多。“没想到真的做了”的生气和“为什么没告诉我”的怒火在胸腔里打架，没有被信任的悲伤和老父亲育儿失败的自我怀疑并肩躲在角落种蘑菇。

而所有等待爆的情绪之中，只有一个，唯一的清醒的理智在说：她在等待，她是不是也希望被我打断呢，不管那接下来准备在这里做的是什么。

这条思路从脑海里芽的一瞬间，有什么陌生也熟悉的回忆似乎被拨动了——说似曾相识也不尽然，但追案的人和追案的人，犯案的人与被逼到角落的人，到底是总有相似。

“千间降代”的话语秃鹰一样不停地在脑海里盘旋，直觉更是出尖锐的警告：在这里不把她拉住的话，以后一定会非常后悔。

能拉住的。只有几米的距离。

如果有能力阻止，谁愿意看着一朵鲜花枯萎，当她最好的年华尚未来临，在你不以为意的眼中嘭地破碎？

所以把所有懊恼不满全部压下去，用一个微笑向她伸出了手。

。。。她没有握上来，他耐心等待。

在心里默数着，就像小时候和她玩两个人的捉迷藏一样。她或许是害怕，或许想要耍赖。但他很清楚这次同以前的区别，这时候撤手的话，或许她再也不会把手交过来。所以要拿出他所有的耐心，好好等待她把那份信任递过来——

一直到他数到第三个o。这只手依然空举着，没有被期望的那个人反手抓住。

工藤新一注意到，她的视线偏上，根本没看手，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的脸。“……你在呆吗？”

“啊，不是，就是，普通地被吓到了。”咽了咽口水，林檎收起呆滞的表情，“咿呀，这么温柔好吓人啊，新一君？”

工藤新一嘴角一抽。

看她借着耍痴捧心的动作把两只手缩回去，恰恰好躲开自己伸过去抓她的手，他心情复杂地沉下脸。

“喂林檎……”

“呀顶楼的空气就是好啊，让人想突如其来地伸个懒腰啊”

又一次抓空，工藤新一额头重重一跳。“哈啊？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给我想这种东西！还不快点起来！”

“哦正常了。安心。伸个懒腰而已还不至于就把我撅下去了。但是新一能不能不要再拉我了？因为我不想起来。”

“啊？少废话了还不快给我起来离开那种地方?′?v?？”

“新一真是，一点都不明白啊？想想啦，明明都要下去的，干嘛非要费劲站起来，很麻烦诶。”“这里，还蛮高吧？从这里跳下去是什么感觉，第一天就想知道哦。”

夜里的乌丸宅着起熊熊大火的样子，比缺乏光照时的夜晚更加黑暗阴森。这只庞然大物埋伏于漆黑孤寂的山林之间，用炸碎了的窗之眼四处探看；烧掉一半的木门像漏风张开的大口，口口哀嚎着灼烧折磨之痛，时不时喷出的火舌舔舐黑蓝夜空，声声撕裂原本宁静的黑夜。

是火太明亮扎眼吗，明明是在山上，却看不到星星闪烁。只有幕布一样浓黑沉闷的夜。

在这种地方，把头探出了危险地带，就那样望着地面招呼着他，像看什么名胜古迹一样兴奋的林檎。每当她满不在乎地在边边上多蹦两下，就如同在工藤新一的心脏上蹦极一样、给他带来绑根腰带跳楼都没有过的惊险恐惧感。

别说傻话了！他想大吼，但或许是被惊吓的瞬间吸了一口混着大火释放的黑烟，嗓子刺痛得不出声音。不由地，他抬起了手想去用力抓挠脖颈，却摸到一手的冷汗。

归根结底，是因为知道，她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站到高处感到的眩晕不是恐惧是兴奋，遇到大火第一反应比起逃跑更像是要扑进去。

她期待死亡，而他早知道。在眼睁睁看着她站到天台上的更久之前。

国中时候的七夕节。热血教师的班主任老师积极鼓励大家参与写下心愿挂到树上的活动。兰和园子那俩家伙最喜欢这种，二话不说架着剩下二人就上了。

每个人拿着分到的彩纸条苦思冥想的时候他在想：许愿树什么的也太蠢，干脆写世界和平好了。这样很快结束了自己的份。

活动结束大家走了以后，留在后面的新一偷偷看了林檎的许愿签。还以为会看到这个人的【支点】，那个时候。

结果在打开的愿望纸条上，写着想要安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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