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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身死道消灵陨不可（第2页）

秦燃不想再提，交代完她现在只想离开，双木一把拉住秦燃的手，“狱主，那就让她直接接手吧。”

双木顶着唐意一副要吃了她的眼神，把一块古木牌放到秦燃手上，“她们看到木牌就会懂的，狱主把木牌给那位瓦琳小姐也可以。”

随後双木盈盈後退一步，“对不起狱主，当初是我不听劝，以为宽仁对所有人都有用，酿成了今日这场闹剧，我自无颜立于天地之间。”

说完，双木神魂出体，凝炼出一颗灵丹，不由分说地就放到秦燃手上。

她平静地笑着，“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我想眼前这位叫陈陈的小姐，应该能在十五天之内找到救大人的办法，这个，可以保住大人十五天。”

那一双金光瞳，双木大概猜到了。

凝出灵丹的双木只剩一魂，她执拗地推开秦燃想把凝丹还给她的手，退後一步，双膝跪地重重一拜道，“狱主，双木此生从始至终没有想过僭越，大人一直都是我的神明，是我的伯乐，可伯乐却因为我而死，臣万死难辞其咎。”

双木言辞恳切，掷地有声，“但臣依旧想说，大人当初认可我的想法没有错，我的精心培养，推动公平也没有错，错只在臣和臣的徒弟木小凛身上，我不该错信她，她不该自负贪念，如今她杀了那群顽固不化的烂人，也算将功补过自食恶果了，而我现在，以死谢罪，望大人不要对我们失望。”

双木又重重磕了三个头，“大人，臣退了。”

大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秦燃无声地看着双木逐渐透明的躯体，神魂出体融丹，便再无重来的可能。

身死，道消，灵陨，不可逆。

除非……

木小凛慌乱地爬到双木身旁，“师父，师父。”

她想把自己的神魂融成丹，保住双木，结果被双木一掌推开，“滚。”

木小凛全然不顾自己拖了一地的鲜血，像疯了一样继续爬向双木，双木直接压住她施法的手，不让她神魂出体。

木小凛哭得梨花带雨，身体剧烈颤抖着，她好像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这个她拼尽全力想要留下的人。

她不断哀求道，“师父，师父，我错了，我错了。”

这个时候，大抵是木小凛真的知道错了。

木小凛哭喊道，“师父，我真的错了，我只是看不得那些人轻视你，对你不尊重，所以……师父，你放开我，让我救你好吗，师父，我求求你了。”

双木整张脸面无表情，平静得像一摊死水，仿佛一切恩恩怨怨，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缓缓开口：“木小凛，我告诉过你我不在意那些的，对吗？”

“小凛，我告诉你不止一次，可你始终固执己见，全然不听我的话，我说那些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需要你替我去打抱这些无关紧要的不平……

可你听了吗？你宁愿囚禁我，控制我，都不肯听我说。”

木小凛被压得动弹不得，“师父，我真的错了，我只是想对你好，想把最好的都给你，真的，师父我真的错了。”

“可这些好，都不是我要的。”

双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似乎这些话，她说了千万遍，她已经说厌了。

“小凛，我说过很多遍我不要，你不听，还毁了我真正想要的，小凛，你真的很该死。”

最後那句话，双木说得很轻很轻她的神魂也几尽全部透明。

秦燃想要出手，被陈陈拦下，“没用了，不如把时间留给她们自己吧。”

这世间最难断的就是如此因果。

随即双木凛声道：“今狱界双木座下首徒木小凛，因一己之私，坑害狱主，作乱狱界，剥夺全部修为，灵魂流落八百里黄沙蔓延的静默荒灵地反省，直至放下执念，悔悟己身，认识己错，方可再度投胎转世。”

随後她淡淡然地低下头，好像圆满了，又好像带着无尽的叹息与遗憾一般说道：“为师愿你早日放下，你与为师缘尽于此，永生永世，永不想见。”

双木的最後一丝轮廓也消散于大殿内。

她口中的荒灵地没有声音，只有无声流动的黄沙，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荒灵地里灵魂之间亦不可见，只能看见自己。

她让木小凛放下执念，一时不知道是恩赐还是报复。

木小凛的执念。

木小凛脸上血泪混合在一起，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木消失，四海八荒六界，再不会有双木这个人了。

她的声音渐渐嘶哑。

罪罚阵应声而起，木小凛失魂落魄地瘫倒在阵内，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反应，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纸扎躯壳一般。

嘴里依旧喃喃念着，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

木小凛去了荒灵地，秦燃看向陈陈，手里的灵丹已经从她手掌的七经八脉融了进去。

一场跌宕起伏又略显荒诞的闹剧，忽然以这样的结尾结束。

兜兜转转，还是以因果循环结了尾。

双木没有给秦燃拒绝的狱地，陈陈叹口气，“该死的，还得找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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