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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归途（第2页）

那一瞬间，薄靳寒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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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转过头，垂眸，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人。

苏晚已经睡着了。

她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警惕的眼眸，此刻紧紧闭着，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的呼吸很轻，均匀地洒在他的颈侧，带着一点温热的痒。

灯光下，她的脸颊上还沾着些许灰尘，衬得那片肌肤愈白皙，也愈脆弱。

没有了“零”的锋利，也没有了顾家少夫人的隐忍，她只是苏晚。

一个会累，会痛，会需要一个肩膀依靠的，普通女孩。

薄靳寒的目光，从她紧蹙的眉心，滑到她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最后，定格在她靠着自己肩膀的那个姿势上。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里缓慢酵。

那不是愤怒，不是猜疑，也不是面对“神之泪”计划时的凝重。

那是一种……混杂着心疼和懊悔的柔软。

他无法想象，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背负着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在“潘多拉”那样庞大而疯狂的组织的追杀下，活到现在的。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衣服，低着头，温顺得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白兔。

他想起在顾家，她面对顾家人的刁难，总是默默承受，仿佛逆来顺顺受已经成了本能。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种种误解和轻视，那些刻薄的话语，那些冷漠的态度……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悔意和自责，像是藤蔓，密密麻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不断收紧，让他疼得几乎要窒息。

他之前觉得她满身是谜，谎话连篇。

可现在他才明白，她说的每一句谎，藏起的每一个秘密，都是为了活下去。

机舱里的冷气有些足。

薄靳寒看着她单薄的衣衫，眉头皱了起来。

他动作极轻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战术背心，又解开了作战t恤的扣子，将外面的外套脱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轻轻盖在了苏晚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他的动作很慢，生怕惊醒了她。

外套上还残留着硝烟和汗水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干净的男性气息，将苏晚整个人笼罩。

睡梦中，苏晚似乎是感觉到了温暖的靠近，无意识地往他身边又蹭了蹭，整个人几乎都缩进了他的怀里，寻找着更安稳的姿势。

薄靳寒的身体再次僵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软的丝蹭过自己的下巴，能闻到她间清雅的香气。

怀里，是一个温软的，活生生的，需要他保护的人。

脚边，是那个冰冷的，代表着无尽危险和杀戮的金属盒。

他的心，从未像此刻这样，被两种极端的感觉同时填满。

他伸出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更稳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可以睡得更安稳一些。

坐在对面的队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他看着自家老大那副小心翼翼，如获至宝的样子，再看看安然睡在老大怀里的苏晚，那张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内心的，欣慰的笑容。

他默默地转过头，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嗯，非礼勿视。老大的铁树终于开花了，他可不能当那个没眼力见的二百五。

直升机穿过云层，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薄靳寒揽着怀里的人，目光透过舷窗，望向那片即将被晨光撕裂的黑暗。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苏晚，从现在起，你的世界，我来守护。

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任何想要觊觎你身上秘密的势力，都要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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