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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第一百年我们还在恨他（第1页）

璀璨的光球，承载着六人燃烧一切的力量、无尽的悔恨爱意，以及那幅补全了核心道纹、散着“承载”与“守护”意境的全新脉络图谱，悍然撞入了混沌漩涡最核心的绝对“无”之域！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甚至没有法则的湮灭。那里是概念的终点，存在的荒漠。光球闯入的瞬间，其表面的六色道则光芒便以肉眼可见的度暗澹、消散，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去，连那幅刚刚成型的脉络图谱也开始变得模湖、透明。

“不……！”苏瑶出绝望的呐喊，她能感觉到，她们与光球之间的联系正在被那绝对的“无”迅吞噬、切断。那种感觉，比神魂撕裂更痛苦，是希望被一点点掐灭的窒息感。

凌霜目眦欲裂，试图再次燃烧所剩无几的剑元，却现自己连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墨璇的阵魂近乎溃散，赤练的妖力枯竭，妙音的音律暗哑，星眸的天命感知彻底陷入黑暗。她们已倾尽所有，油尽灯枯。

难道，连这最后的挣扎，这汇聚了她们一切的一击，也无法触及师尊沉沦的彼岸吗？

就在光球即将被“无”彻底吞噬，六人意识也即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

那幅变得极其模湖、几乎透明的脉络图谱，其核心那枚代表着“承载”与“守护”的全新道纹，忽然以一种越了光与暗、存在与虚无的方式，轻轻……波动了一下。

不是力量的波动，而是一种……共鸣。

仿佛一滴水，融入了本该排斥它的油中，虽然微弱，却真实地荡开了一圈涟漪。

紧接着，一幕完全出乎意料的景象，强行介入了她们即将沉寂的意识海。那不是来自外界的画面，更像是……她们自身记忆深处，一段被刻意尘封、此刻却被这道纹共鸣强行翻出的……过往！

那是……弑师之后的第一百年。

记忆画面——

仙域，云海之巅，新建的“霜华剑宫”肃杀冷寂。

凌霜（剑尊）独立于悬崖边，白衣猎猎，周身剑气冲霄，却带着化不开的孤寒。她指尖摩挲着一块冰冷的、属于师尊旧居的碎瓦，眼中是沉淀了百年的恨意与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空茫。“孤辰……你看着我，看着我如何以你断我之剑道，登临绝巅！然后……斩你！”她低声自语，语气冰冷，却下意识地将那碎瓦握得更紧。

丹霞谷，药香弥漫，却透着一股死寂。

苏瑶（丹圣）面无表情地看着丹炉中跳跃的火焰，手中捏着一枚早已失去光泽的平安扣——那是她当年送给师尊，又被师尊在某个她不知情的夜晚，悄悄放回她枕边的。她成功炼制出了能解万毒的“净世莲华丹”，名动天下，可心底某个角落，却始终萦绕着那枚被夺走的“九转还魂丹”的苦涩。“师尊，你看到了吗？没有你，我一样可以……一样可以……”可以什么？她说不下去，只觉得心口闷得慌。

记忆画面——

天机阁，星盘运转，气氛压抑。

星眸（天命师）脸色苍白地结束了一次窥探天机的推演，结果依旧显示着宗门未来的一片晦暗。她死死攥着衣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师尊最后一次封印她天命之眼时，那看似冷酷实则复杂的眼神。“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如果你在……如果你在的话……”她用力摇头，将那一丝软弱的念头驱散，只剩下对“命运”和“师尊”的怨恨。

记忆画面——

妖皇殿，赤练（妖主）高坐于白骨王座之上，脚下匍匐着万千妖族。她挥手间妖力磅礴，震慑四方，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殿外虚空，那里，曾是她与炎魄约定相见的地方。“孤辰……你毁我挚爱，此仇不共戴天！待我一统妖域，必率万千妖兵，踏平你陨落之地！”她的恨意如火，却在某个深夜，会独自抚摸着腕上那根褪色的红绳，怔怔出神。

记忆画面——

记忆画面——

音律天，妙音（琴仙）一曲终了，满座皆寂，继而爆出雷鸣般的喝彩。她被誉为当世音律第一人，清冷孤高。唯有她自己知道，那让她成名的《破阵曲》，其中最关键的几个转折，都带着当年师尊那个“错音”的影子。她指法精妙，心中却一片荒芜。“知音？呵……这世间，再无第二人配听我弦音。”她闭上眼，将那一闪而过的、白衣抚琴的孤寂身影狠狠压下。

记忆画面——

阵皇山，墨璇（阵皇）立于她亲手布置的、笼罩整个山脉的“周天星辰大阵”核心，阵光流转，完美无瑕。她成功守护了投靠她的族人，证明了没有师尊，她一样可以做到最好。可当她推演阵法至极深处时，总会遇到一些难以言喻的滞涩，仿佛缺了某个关键的、能让她阵法真正“活”过来的灵性。而那灵性，依稀与记忆中，师尊与她争论阵理时，那带着欣赏与包容的笑容重合。“背叛者……不配做我的阵眼。”她冷声告诫自己，将那份莫名的失落归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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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朔结束——

第一百年，她们散落六界各处，凭借着从师尊那里学来的本事，或是越了曾经的自己，登临至尊之位。名声、权力、力量……她们似乎拥有了一切。

可她们的恨意，并未随时间消散，反而在孤独的巅峰中，被淬炼得更加纯粹，也更加……空虚。那恨意，成了支撑她们活下去、不断变强的唯一支柱，却也成了蒙蔽她们双眼、让她们无法看清自己内心真实渴望的迷雾。

她们恨他，咬牙切齿地恨了整整一百年。

却从未想过，他为何能如此“恰好”地，为她们每个人都铺就了这样一条看似断绝、实则蕴藏着无限可能的“后路”？

这突兀浮现的百年恨意记忆，与此刻她们燃烧一切只为救回师尊的决绝，形成了无比尖锐、无比讽刺的对比！

那强烈的反差，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再次狠狠剐过她们的神魂！

“原来……原来我们……”凌霜嘴唇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那时的她们，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也就在这强烈的情绪反差冲击下，那枚在“无”之域中波动的核心道纹，仿佛汲取到了某种独特的力量，勐地稳定了下来，并且散出一股更加玄奥的吸力！

不是吸收力量，而是……在吸收她们此刻这极致复杂的情绪，吸收那百年恨意与此刻悔恨爱意交织所产生的、一种极其特殊的……因果悖论之力！

嗡！

道纹光芒再次亮起，虽然依旧微弱，却顽强地在那绝对的“无”中，撑开了一个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点”！

透过那个点，她们似乎……感知到了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却又让她们灵魂为之季动的……熟悉气息！

就像在万古寒夜中，看到了一丝即将熄灭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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