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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你没有生病。”
……
不。
她肯定是病了。
舒窈坚定自己的念头,不愿接受蔺然百般纵容自己的安慰话语,可是、可是那些缠上来的触足留下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它们顺着被蔺然抓住的手腕,像冰冷的蛇、蜿蜒爬过舒窈的手臂,然后就像老树根一样一圈圈盘绕上去……却还不止。
先前被玻璃扎到的、留了血点的脚趾趾缝也被一条触足顶开,湿滑的触感在脚掌蔓开,偏偏上面的吸盘还不安分,蠕动着、吮.吸过她的肌肤——
“啊!”
舒窈没能忍住那种好像被变态舔过脚踝、脚掌、甚至连脚趾都没被放过的恐怖感觉,整个人惊叫了一声,试图躲进蔺然的怀里,将女朋友当成自己最安全的避风港。
但对于此刻逼近的触足而言,她更像是主动走进了陷阱、再也跑不掉的猎物。
【亲亲!】
【贴贴!】
【瓶瓶精!我的!】
它们欢欣鼓舞,稚嫩的声音传到了舒窈的脑海中,令她恍然惊觉,这动静竟然和自己先前在雨夜听到的童声一模一样。
大脑像是被这些黏腻的触足也绞紧,一时有些转不动。
可是很快,第三条触足也绕了上来,它狡猾地钻进了舒窈的外套下,她刚才出门就套了件小香风的格子外衣,配了条丝巾,足够挡住身上的那些疯狂放纵痕迹。
现在外套的纽扣被抱着她的人一颗颗地拧开,像是在与钻进她腰上的触足打配合,那冰凉的感觉缠上腰身时,舒窈就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抖,泪涔涔地对女朋友求助:
“蔺然,钻、钻进去了呜呜——”
“嗯,”蔺然将她的外套拉开,见到她里面打底的白色吊带,露出的肌肤上都是一枚枚吻痕,满意地亲了亲她的鼻尖,却纠正道:“我看到了,不过,还没有进去呢,别哭。”
舒窈不断地摇头,这次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忽然支棱着从蔺然肩后方探过来的一根触足足尖抹去,透明的泪水在黑红色的斑斓腕足上蔓开,又被蠕动着、唆使它流入那隐约透出尖利獠牙的吸盘里。
只不过它发出的声音与主人截然不同,兴奋地怂恿道:
【哭!】
【瓶瓶精!哭!】
而这一次,蔺然没有允许它们将这种小名继续喊下去,出声纠正道,“不是瓶瓶精,是女朋友。”
听着她开始和自己的幻觉开始说话的舒窈:“……!”
更可怕的是——
接下来那根就在她面前摇晃的触足弯曲着柔软的足尖,只思考了半秒不到,就愉快地改了称呼:
【女朋友!哭!】
舒窈:“?!”
然后那根触足就被蔺然抽出手拎到了旁边罚站,“不许凶,也不许命令她。”
可是她却从头到尾都没再哄一次,让女友止住眼泪-
在被新的一根触足凑过来舔掉眼泪的空隙里。
舒窈觉得自己一定坏掉了。
明明有病的是她,可是看见手腕内侧、脚踝旁边,那些细腻且薄的肌肤外皮上被触足吮.吸过后留下的深色的爱心形状,跟自己从前抱怨家里有不知名爬虫留在自己肌肤上的形状一样。
更多的相处细节浮上心头。
比如女朋友在盛夏时节也依然凉如玉的体温。
比如她从不在自己面前主动吃任何人类的食物,每次都是自己劝着、或者喂了,她才肯稍稍张开尊口。
又比如,每次蔺然下厨的时候,里面总是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热闹动静,好像里面不止她一个人,而且她也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好几个复杂的菜和汤。
还有。
那次她们去工业园区,与蔺然分开之后,她找到了司徒锦,两人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再遇到那个变成怪物的人……而她们逃离时,在楼房倾塌的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一根恐怖的红黑色触手替自己挡下了钢筋。
如今回想起来,舒窈才惊觉,原来女朋友在她身边已经显露过那么多的不寻常,可是她一次都没有发现。
格外青睐漂亮瓶子的蔺然、会恐.吓把花吃掉的蔺然、给她送了一把材料古怪的红伞的蔺然、不管她在哪里都能准确找到她的蔺然……
她确定自己身边的人,从交往的那一天开始就是这样美丽诱人,完美得符合她想象中的女友形象,却从来没想过,这样完美的女朋友,并不是人类。
好消息,舒窈总算不必再为自己的精神病而忧愁了,因为她好像真的从头到尾都没病,而是陷入了一个怪物含量极高的世界里。
坏消息,连她的女朋友,也是怪物。
更坏的消息是——
她的怪物女朋友在跟她解释,舒窈之前能闻到那些恶臭的味道,后来能够听见这些奇怪的、由怪物们的生物信号发出的内容,更甚至能逼退那些所谓的低级【寄生种】,都是因为她和怪物相处了太久,发生了不知名的异变。
难道,她也要变成怪物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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