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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钥密语二（第3页）

第二天，于生疾明显感觉到基地内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同。

巡逻人员的频率似乎增加了，偶尔能听到远处通道传来的丶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墨渊再次出现在实验室时，脸上那惯常的温和面具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眼神比平时更加阴郁。

“于医生，”墨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你需要的精密监测设备，恐怕要延迟几天了。”

于生疾擡起眼，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科研被打断的不悦：“为什麽？实验进度已经拖慢了很多。”

墨渊冷笑一声：“我们的一些外围据点，遭到了警方前所未有的猛烈打击。几条重要的资金链也被冻结了。尉去楚……他像条疯狗一样，咬得很紧。”

于生疾心中了然，尉去楚行动了！而且效率极高！

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带着点不耐烦：“那是你们需要处理的问题。我的研究需要设备和数据，否则‘先知’您的‘升华计划’，恐怕只能继续搁浅。”

墨渊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是否与外界的事件有关联。于生疾坦然回视，眼神里只有对实验受阻的纯粹烦躁。

过了一会儿，墨渊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设备会尽快解决。至于新的实验体……”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或许，我们需要换一种更‘高效’的方式来获取了。”

于生疾心中警铃大作。墨渊所谓的“更高效的方式”，绝对意味着更加不择手段，可能是一次大规模丶高风险的行动！

他必须尽快摸清他们的具体计划！

就在这时，“麻雀”推着一辆仪器车从实验室外经过，在于生疾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他极其隐晦地用手指，在仪器车的金属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三下……是代表“紧急”丶“危险”，还是……“时机”？

于生疾的目光与“麻雀”有一瞬间的交错，後者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随即推着车消失在通道拐角。

于生疾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外面的压力已经奏效，墨渊被逼得要狗急跳墙了。

而相应的，基地内部的戒备和紧张程度也骤然提升。

危险和机会，往往并存。

他需要利用墨渊此刻的焦躁，以及可能出现的混乱。

下午，于生疾主动去找了“药师”，就“心钥”与意识共鸣的实验设计提出了几个更复杂丶更需要时间准备的方案。“药师”虽然因为外围的变故有些心神不宁，但听到于生疾那些极具诱惑力的设想，还是重新燃起了研究的热情，拉着于生疾讨论了许久。

于生疾耐心地与他周旋，同时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向实验体的选择标准。

“如果真的要验证意识共鸣，那麽实验体的精神状态丶意志力的强弱，可能都会成为关键变量。”于生疾状似无意地说道，“普通的丶意志薄弱的实验体，恐怕无法提供有效的观测数据。”

“药师”若有所思：“有道理……看来，我们需要寻找一些……更‘特别’的样本。”

更“特别”的样本？于生疾记下了这个词。

晚上，于生疾再次被允许在限定区域内“放风”。

他注意到，基地核心区域，那个他一直无法靠近的丶被称为“圣所”的地方，守卫似乎比平时增加了一倍。

而且，他看到墨渊和“蝮蛇”先後进入了“圣所”，神色凝重。

那里，一定藏着“彼岸”最核心的秘密，或许就是“升华计划”的主服务器或者最终执行地。

他一边踱步，一边在脑中飞速计算着。

尉去楚在外围施加的压力，显然已经传递到了核心。墨渊在调集力量，可能是在准备应对更大的打击，也可能是在策划那场“更高效”的行动。

他必须想办法，在墨渊采取下一步极端行动之前，找到那个“圣所”的突破口，或者，至少弄清楚他们所谓的“更特别样本”究竟指什麽。

回到囚室，于生疾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脑中是错综复杂的线索丶基地的地图丶以及尉去楚可能正在执行的一个个行动计划。

他知道，风暴正在汇聚。而他，正处于这场风暴的风眼。

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块冰冷的金属表带，仿佛能从中汲取到一丝来自远方的力量和温度。

下一次清洁车经过B7通道，是在明天上午。他需要准备好新的情报，关于墨渊的异常调动，关于“圣所”的戒备，关于“更特别样本”的猜测。

这场无声的密语，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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