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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明四（第1页）

长夜将明（四）

废弃矿洞平台的混乱很快被控制住。

QS的後续部队迅速接管了现场，拉起警戒线。医护人员上前检查那名被商仁寰击毙的陌生杀手，确认其当场死亡。商仁寰被戴上重型戒具，由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员严密押解，准备送往高度戒备的看守所。

尉去楚和于生疾站在平台边缘，看着下方山道上闪烁的警灯和忙碌的人群。清晨的山风带着凉意吹拂过来，驱散了些许硝烟味和疲惫。

“那杀手什麽来头？”尉去楚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xue，问道。最後那一下，如果不是商仁寰自己反应快，恐怕真要让他死在眼前，那很多线索就断了。

“不清楚，面孔很生，身手非常狠辣，不像‘彼岸’的风格。”

于生疾摇了摇头，眉头微蹙，“更像是……职业清道夫。”

他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只被他们抢下来的金属箱，箱体坚固，有独立的密码和生物锁。“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商仁寰逃跑都要带着。”

“回去让技术部门想办法打开。”尉去楚点点头，随即想起另一件事，“苏婉晴呢？还有基地里其他被他们抓来的人？”

“我来的时候，突击队已经控制了核心实验室区域。”一名负责现场指挥的QS小队队长走过来汇报，“发现了几名处于昏迷状态的技术人员和守卫，都已被控制。在一个标着‘样本封存区’的地方，找到了苏婉晴，还有另外两名昏迷不醒的男性，生命体征微弱，已经安排紧急医疗队进行抢救和转移了。”

苏婉晴还活着！于生疾心里稍稍一松，但“生命体征微弱”和“封存”这两个词，让他无法完全放心。

“墨渊和‘蝮蛇’呢？”尉去楚更关心这两个核心爪牙。

小队长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墨渊带着少数心腹，利用我们对核心区域的强攻造成的混乱，从西侧一条我们尚未完全掌握的秘密水道逃脱了。‘蝮蛇’在外围抵抗时被击伤，但同样被他溜了。”

尉去楚骂了一句脏话。

跑了两个最重要的执行者，这意味着“彼岸”的组织骨架并未被完全摧毁，死灰复燃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清理现场，收集所有证据，特别是电子设备和研究资料，一片纸都不能放过！”尉去楚下令，“伤员优先救治，牺牲的弟兄……带回家。”他的声音最後低沉下去。

现场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阳光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辉洒满山林，也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土地。

于生疾感到一阵脱力般的疲惫感袭来，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和之前精神高度紧绷的後遗症开始显现。他靠在旁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微微喘息。

尉去楚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瓶水。“还行吗？”

于生疾接过水，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流划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没事。”他看了一眼尉去楚，对方脸上也满是硝烟和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像永不疲倦的鹰。“你呢？没受伤吧？”

“小擦伤，不碍事。”尉去楚摆摆手，目光落在那个金属箱上，“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发现他逃跑的路线，又破解了通道位置，真让这老狐狸带着核心数据跑了，後果不堪设想。”

于生疾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水。他知道，这场胜利是许多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他做的，只是其中一环。

“我先跟车送商仁寰回去，突击审讯必须马上开始，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尉去楚对于生疾说，“你跟着医疗队一起撤，回去好好检查一下身体，然後……可能需要你协助，看看怎麽解救苏婉晴他们。”

于生疾点了点头。苏婉晴等人的状态，恐怕不是普通医疗手段能解决的，必然涉及到“心钥”的影响。

医疗直升机轰鸣着降落在相对平坦的区域，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苏婉晴和另外两名受害者擡上飞机。于生疾也跟着登机，他需要第一时间了解他们的情况。

尉去楚看着直升机起飞，消失在群山之後，才转身，押着商仁寰，坐上防弹押运车，车队向着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车上，商仁寰闭目养神，仿佛不是去往监狱，而是去参加一场宴会，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平和笑意。这副模样，让负责押运的队员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尉去楚通过後视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知道，面对商仁寰这种级别的对手，审讯将是一场艰巨的心理战。

几个小时後，江都市中心，QS管辖下的一家高度戒严的医疗中心。

于生疾已经做过简单的身体检查，除了些软组织挫伤和过度疲劳，没有大碍。他此刻正站在特殊隔离病房外，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的苏婉晴。

女孩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平稳，仿佛只是睡着了。但脑波监测仪上显示的波形却异常平缓，缺乏正常人睡眠时应有的波动，更像是一种…意识的空白状态。

“我们检查了她全身，没有发现明显外伤或药物残留。”负责的医生站在于生疾旁边，面色凝重，“但她的脑部活动模式非常奇怪，像是被强行抑制或者…某种意义上的‘格式化’。我们尝试了常规的神经刺激，没有任何反应。”

于生疾沉默地看着。他知道，这是“心钥”和商仁寰所谓“意识提纯”造成的後果。苏婉晴的自我意识可能被强行压制甚至部分抹除，陷入了深度的意识囚笼。

“另外两名男性受害者情况类似，其中一人身体状况更差，有多器官衰竭的迹象。”医生补充道。

于生疾的心沉了下去。救治他们，恐怕需要从“心钥”本身入手，或者找到商仁寰留下的相关研究数据。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尉去楚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审讯遇阻，他什麽也不说，只要求见你。」

于生疾盯着那条信息，眼神微凝。商仁寰要见他？在这种时候？

他回复：「我马上过来。」

他最後看了一眼病房内的苏婉晴，转身离开医疗中心。他知道，与商仁寰的又一次交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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