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书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四十一章 寒宫暗流（第1页）

第四十一章寒宫暗流

慈宁宫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太後披着玄狐披风，听皇帝讲述处置韦家的经过，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你做得对，斩草需除根，免得留下後患。”

皇帝躬身应是，太後却话锋一转：“只是襄美人虽揭发有功，终究是投机取巧之辈，不必太过宠爱。还有慧昭仪，她聪慧有馀，可终究是後宫嫔妃，朝政之事，往後不要再让她掺和了。”

皇帝眉头微蹙：“母後，绮思只是偶尔为朕分忧……”

“偶尔也不行。”太後打断他，“前朝魏征刚正不阿，可你若事事听他的，就不怕朝臣说你被外臣左右？後宫与前朝，本就该泾渭分明。”

提到魏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魏征是国之栋梁，儿臣与他议事，是为江山社稷，母後多虑了。”

太後看着儿子眼中的执拗，暗暗叹了口气。她预感，魏征怕是要出事了。这世上，没有哪个帝王，能容忍臣子时时刻刻直言不讳，尤其是在帝王日渐权倾朝野之时。

芳林殿内，顺婕妤裹着厚厚的棉袄，咳嗽着对武绮思道：“後宫就像前朝，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扳倒了韦家，自然有人想取而代之，襄美人就是头一个。”

武绮思正在给弘昀缝制虎头鞋，闻言擡眸：“姐姐是说，她野心不小？”

“何止不小。”顺婕妤冷笑，“刚封了美人，就开始打听婕妤的份例，还处处学着你的样子，想在皇帝面前露脸。她是想踩着你，为温宜挣前程呢。”

武绮思指尖一顿，针线刺破了手指，渗出一点血珠。“我知道了。”她将血珠拭去，“多谢姐姐提醒。”

顺婕妤看着她平静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总是把心事藏得那麽深。

几日後，选秀之事被提上日程。皇帝看着奏折，眉头紧锁：“去年刚选过，今年又选，怕是会引起非议。”

皇後在一旁道：“陛下说的是。不如就不搞大场面了，从功臣家眷里选四位适龄女子入宫，既显恩宠，又不扰民，两全其美。”

皇帝点头应允：“就依你。”

旨意一下，四位功臣之女很快被选入宫。其中隋国公的孙女杨氏，因是隋炀帝後裔，身份格外尊贵，一入宫便被封为婕妤，人称小杨婕妤，以区分宫中另一位杨姓嫔妃。

小杨婕妤刚入宫，便求见皇帝，娇声道：“陛下，臣妾初来乍到，宫里规矩都不懂，听说慧昭仪姐姐最是和善，臣妾想搬去芳林殿，跟姐姐住几日，也好学学规矩。”

皇帝见她天真烂漫，又念及她身世特殊，便笑着应允了。武绮思听闻此事，虽觉不妥，却也不好违逆圣意，只得让人收拾出东偏殿。

小杨婕妤搬来的第二日，便在长街与韦御女狭路相逢。韦御女虽被降位，骨子里的骄纵未改，见小杨婕妤穿着华丽，冷笑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穿得倒像模像样，可惜没个规矩。”

小杨婕妤自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气，当即怼道：“我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姐，总比某些被贬的废人强！”

两人吵了起来，最终不欢而散。小杨婕妤跑到皇帝面前哭诉，皇帝却只是温言安慰：“韦氏近日心情不好，你多担待。况且明日是韦圆成的尾七，朕不想再生事端。”

小杨婕妤虽不甘心，却也不敢再闹。

这事传到襄美人耳中，她立刻跑到皇帝面前：“陛下，韦御女如此嚣张，分明是对陛下心怀怨恨！若不赐死，怕是会留下祸患！”

皇帝看着她眼中的急切，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太後和皇後也听闻此事，私下议论：“这襄美人，心思太毒了，不过是件小事，竟要取人性命。”

两人都觉得，此人留着，怕是个祸害。

翊坤宫的角落里，韦御女和文杏正偷偷烧纸，火光映着两人憔悴的脸。“父亲，是我害了你……”韦御女泣不成声，“这宫里，再也没有我们韦家的立足之地了。”

文杏劝道：“娘娘，别太伤心了，日子总要过下去。”

“过下去？”韦御女冷笑，“在这冷宫里老死吗？都是武绮思！若不是她，我怎会落到这般田地！皇帝薄情，她狠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寒风卷着纸灰，飘向夜空，像无数怨毒的眼睛。

新春将至，皇後在坤宁宫设下戏台，请衆妃看戏。小杨婕妤得了皇後照拂，感激涕零，席间多喝了几杯，口无遮拦地说：“臣妾家里有两个庶出的妹妹，平日里只会讨好父亲，看着就烦！还是嫡出的好，身份尊贵，谁也不敢欺负。”

这话戳中了皇後的痛处。她自己就是庶出，当年在府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小杨婕妤这才察觉失言，吓得扑通跪下：“臣妾该死！求皇後娘娘恕罪！”

皇後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起来吧，小孩子家不懂事，本宫不怪你。”

小杨婕妤连声道谢，却再也不敢多言。皇後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暗暗摇头。肤浅轻狂，难成大器。她转头看向一旁安静看戏的萧巧蕊，见她举止得体，眼神温顺，不由得越发欣赏：“还是巧蕊懂事。”

萧巧蕊娇羞地低下头：“能伺候娘娘，是臣妾的福气。”

戏散後，武绮思回到芳林殿，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青禾低声道：“娘娘，这几日韦御女宫里的太监肃喜，总在咱们殿外转悠。”

武绮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韦氏是不死心啊。”

几日後的深夜，芳林殿忽然燃起大火，火光冲天。武绮思抱着弘昀，在青禾的护送下冲出火海，却见徐丽雅从另一侧跑来，手臂被烧伤，还冒着烟。“绮思，你没事吧？”

“姐姐，你怎麽……”

“我听到动静就过来了，”徐丽雅忍着痛，“火是从西偏殿烧起来的，那里住着小杨婕妤！”

衆人奋力救火，终于将火势扑灭。小杨婕妤吓得瑟瑟发抖，指着被侍卫抓住的几个太监宫女：“是他们！是他们放的火！为首的就是肃喜！”

肃喜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喊：“是韦御女让我们干的！她说要烧死慧昭仪和小杨婕妤！”

皇帝闻讯赶来，看着烧毁的偏殿，又看着徐丽雅烧伤的手臂，勃然大怒：“韦氏！她竟敢如此放肆！”

武绮思跪在地上，泣声道：“陛下，臣妾不知哪里得罪了韦御女，她竟要置臣妾和弘昀于死地……”

小杨婕妤也哭道：“陛下，臣妾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连臣妾一起害？”

人证物证俱在，皇帝看着那几个被烧焦的火把，又想起韦御女此前的怨毒，心中最後一丝旧情也烟消云散。“传朕旨意，将韦氏打入冷宫，永不得出！所有参与纵火之人，一律处死！”

翊坤宫内，韦御女听到旨意，没有哭闹，只是痴痴地笑着：“终究还是来了……武绮思，你赢了……可这宫里，谁又能笑到最後呢……”

她被拖向冷宫时，回头望了一眼芳林殿的方向，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大火过後，芳林殿一片狼藉，武绮思看着被烧毁的梁柱，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徐丽雅的手臂被包扎好，坐在一旁看着她：“别想太多了，先养好身子。”

武绮思点了点头，看向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仿佛要将这宫里的污秽，都掩埋在一片洁白之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