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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第2页）

陆衍亭的睫毛带着湿气，熔金色的瞳色蒙上了一层薄雾：“你为什麽，要丢下我一个人来这里？”

顾辞盈没说话。

陆衍亭闭了闭眼，低头贴上了她的唇。

和以往的暖意不同，顾辞盈感觉到他的唇冰凉而颤抖，仿佛是在确认什麽。

陆衍亭并未加深这个吻，只是一触即分，再睁眼时，他眼中雾气已散。

“登天梯你尽管去斩。”他语气已恢复冷静，“至于其他的，我来解决。”

“万事小心。”顾辞盈点头。

“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陆衍亭看着她，“登天梯连通天道之力，自然也与你的神力相连，斩梯的行为与同归于尽无异，最好的情况也是灵台尽碎……”

他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

“我只是想求你，”陆衍亭想尽力保持声音平稳，可颤抖的呼吸声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求你，哪怕有一丝可能，也要活下来，就当是为了我……”

顾辞盈看着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里，隐忍不发的模样，耗尽全身的力气，朝他扬了扬嘴角，轻声道：“知道了。”

说完，她没再流连，足尖轻点，飞身落在登天梯旁。

在她落脚的那一刻，半空立刻被无尽的威压笼罩，劫云滚滚。

雷霆和星光构成了一条巨型锁链，强大的力量如无形枷锁，朝顾辞盈压去，想将她禁锢起来。

这力量被一柄金色的长弓拦住，瞬间爆发出巨响。

“你的对手是我。”

陆衍亭向前踏出一步，背後的凤凰法相冲天而起，金红色的火焰在他身後编织成一副华丽的羽翼，轻一振翅，便化作了一道焰色的壁垒，将镇压之力拦在了原地。

虚空中凝结出无数条锁链，带着暗金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从他四面八方涌来。

陆衍亭举起长弓，做了个搭弦的动作，一支纯碎的，由凤源真火而形成的白金色箭矢瞬间在他手中成行，身後还跟着成千上万支同样的箭。

“咻”地一声，箭矢离弦，身後万箭齐发，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割裂天地的白虹。

箭矢仿佛涨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撞上那些锁链。

“轰！”，天道的法则之力与他的神力碰撞，爆发出剧烈轰鸣。

顾辞盈站在不远处，甚至能听到弓弦因此而发出的低沉而又兴奋的嗡鸣。

她手指微张，一个蕴含着无穷神力的光团便出现在掌心，那是明微的神骨。

神骨感受到了登天梯与顾辞盈的力量，骤然发出共鸣，顾辞盈将它按在鸣衍上，它便化作了一道纯净无暇的本源灵力，如流水般缠绕在剑身周围。

就好像它的主人与她一起，握住了这把剑。

顾辞盈凝神静气，将自身神力灌注其中，清叱一声，挥剑撞去！

轰鸣声炸响，登天梯剧烈震动，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与此同时，一股尖锐至极的疼痛也从她灵魂深处炸开，仿佛一记重锤钉入她体内。

顾辞盈眼前一黑，募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血，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天雷巨大的轰隆声都盖不住她脑中的嗡鸣，这一剑几乎能夺走她的大部分气力，她用剑拄地，保持平衡。

手腕处传来一丝温和的气息，如一双带着暖意的手在背後扶了她一把。

是陆衍亭的灵力。

顾辞盈回头望去，发现陆衍亭也在回头看她。

他拿指尖轻轻抹掉唇边的血迹，冲她挑了挑眉，竟还在笑。

若不是他身上有血，在神力的光芒照耀下，倒真有些像凡间供奉的神祇。

陆衍亭的表情仿佛在说：不过小事一桩。

是啊。

顾辞盈心想。

不过小事一桩。

他擡眼望向无边天际，黑云漫天，无有尽头，不知人间此时是何景象，是否会受到波及。

想到这里，她直起身来，眼神决绝，强忍着神魂中撕裂般的剧痛，旋身挥出第二剑。

剑光横扫，登天梯裂痕更深，顾辞盈也能听到自己背脊里传来破碎的声音。

与天道之力相连的净世凝华受到了登天梯的反噬，也出现了裂痕，本属于她的神力源源不断地向外流失。

因剧痛而生出的冷汗模糊了她的视线，顾辞盈迷蒙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唤她。

“殿下！”沈镜尘的声音出现在头顶，顾辞盈撑着剑站起身来，就看到了眼前之人。

沈镜尘仍和记忆中一样，怀里抱了厚厚一沓卷宗，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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