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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锅要揭得先烧热（第2页）

萧决的暗卫从梁上跃下时，那小太监正踮脚去够案上的汤碗，袖中一包深红色粉末簌簌落在青砖上——正是高纯度赤心散。

裴相说，只要换了这碗汤，就送我弟弟去太医院当差。小太监跪在萧决面前，浑身筛糠，小的真不知道这是毒

萧决捏着药包的手青筋凸起，转头看向隐在阴影里的苏晏清：有人急了。

金殿之上，烛影摇得人眼花。

苏晏清着三品膳政官服，亲手捧着三碗盖着银盖的羹汤，依次放在裴元衡、孙正言、陆九章案前。

第一碗，原方无料；第二碗，加红曲粉；第三碗她揭开裴元衡面前的银盖，按天启二十三年冬月廿八的御膳记录，加赤心散。

裴元衡的指尖在案上蜷成拳，面上却仍带笑：苏博士好手段，拿老夫当试毒的白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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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当年常伴先帝，最知其口味。苏晏清后退两步，

陆九章先动了勺。他尝了一口，眉峰骤紧：这味道

像当年先帝喝了要拍案的躁意？苏晏清替他说完。

孙正言刚喝半口便剧烈咳嗽，枯瘦的手抓住桌沿：这香气和先帝病前用的安神散他浑浊的老眼突然亮，是赤心散！

当年太医院曾进言，此药与胸痹相冲

裴元衡的喉头动了动，终于端起碗。

他喝得极慢，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直到最后一口入腹，突然捂住心口踉跄起身：毒！

这汤有毒！他的官服瞬间被冷汗浸透，额角的青筋像蚯蚓般爬动，陛下，苏氏谋逆

启禀陛下。萧决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喧嚣，他持着三根银针依次插入三碗汤中，银针未变，无毒。

苏晏清取出早备下的比对图，展开在众人面前：这是三碗汤的味谱。

太傅所尝之味，与天启二十三年御膳房呈膳记录完全一致。她的目光扫过裴元衡扭曲的脸，而您此刻心疾作的模样，与先帝临终前的记载她顿了顿，分毫不差。

殿外忽然滚过闷雷。

萧决又取出一卷纸笺：臣比对了御批味似毒三字与裴太傅私书，笔锋转折如出一辙。

裴元衡猛地推翻案几，茶盏摔在青砖上碎成几片：荒谬！

你们他的话突然哽在喉间，扶着龙纹柱的手重重垂落，整个人瘫坐在地，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旧疾猝。

金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盯着地上的裴元衡，又看向苏晏清手中的比对图，目光沉沉如夜。

殿外，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

一场暴雨，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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