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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今天是鲜艳的火烧云，橘红与金紫泼洒得漫山遍野，把黄土路上的两人影子拉得又黑又长，贴着人的步调摆动。

焦青钰走的这条路与历霜早上的方向相反，右侧是望不到头的田野。

历霜拍视频，用上海话做旁白：“旁友们，呀快斗好，这里是多溪镇，这片田漂亮吧，感觉下一秒就能钻出一头野猪。”

手机转了一圈，焦青钰的侧脸不小心乱入镜头。

焦青钰刚想说话，被历霜截断：“就一秒，我在拍你后头。”

“……哦。”焦青钰伸进口袋，掏出一副没有镜盒的黑框眼镜。

他用衣角擦了擦镜片，随后戴上，包了一层创口贴的左镜腿卡在耳朵上。

相比眼镜直接塞口袋里这件事，焦青钰竟然是近视眼这个消息，更让历霜惊讶。

不过历霜没问，他不想硬找话聊。

于是他们俩除了这段对话，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再走几分钟，历霜远远看见一片空地，上头有好多晃动的小黑点。

就在这时，一位穿亮黄色t恤的寸头男生朝他们奔来，手臂跟雨刷器似的乱摆。

这位寸头男比他们俩都要矮瘦，他用扫帚杆一样的胳膊揽过焦青钰的肩膀。

“我就说你说话算数，说来肯定来！”寸头男夸完才注意到旁边的历霜，尴尬地收回胳膊，“你是？”

历霜微微低头，像平时那样自报家门，名字、年龄，还有出生地。

就差背身份证了。

寸头男听见“上海”两个字，将焦青钰拉到一边，小声问：“你不是对城里人……”

寸头男自以为小声，实际上历霜听得一清二楚，他盯着旁边的杂乱又滚圆的后脑勺，没有说话。

刺猬脑袋微微晃动，回答寸头男：“芳姑的侄子。”

“难怪，”寸头男啧了一声，“不是，你真不拒绝你那些邻居啊，他们下次让你带小孩来你也带啊？”

焦青钰没回答这句话，用胳膊肘怼了怼寸头男：“你还没说你自己。”

“诶唷我的肾，”寸头男捂着侧腰，转身冲历霜笑了笑，眼尾都是褶子，“我是赵益和，钰哥的好基友，咱俩小学就认识了。”

历霜礼貌地点头：“你好。”

赵益和对历霜的断眉很感兴趣，他摸着自己的眉头问：“哥们你这断眉挺帅啊？多少钱搞的？”

“三千。”历霜秒答。

那俩人明显顿住了，赵益和差点跳起来：“三千？！要死啊这么贵！你被诈骗了吧？！”

历霜掰着手指算：“玻璃划破清创五百，无疤缝合手术四千五，医保报销了两千。”

哦，手术啊。赵益和：“……那没事了。”

“东西给我。”焦青钰懒得听这段没营养的对话，摊手要复印件。

赵益和对着天吹了声口哨：“啥东西啊？俺不造啊，嘘嘘～”

焦青钰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赵益和赶紧拽住焦青钰的胳膊：“诶诶别走！跟你开玩笑呢，玩完再给你。”

赵益和刚说完，又冒出几个男生围上焦青钰，七嘴八舌地讲话，说自己等了他多久，有多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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