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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归仁（第1页）

天光乍破！

夺目的雨溅白冲撞过来，这道九霄剑意无视一切，直指午烬。它意识到其中灿烂的无畏之后，却被荒千川提前阻拦。

星火盛大，张开怀抱迎上雨溅石板的浪花。

荒千川松了口气，这一剑竟如此锋利，甚至盖过了自己手中的柴刀。在他不解的思绪之中，这一剑横亘在午烬的腰身上，白色的浪花依然不朽，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使得对方的身体想用戾怨缝合都做不到，扭曲几秒之后只能以残缺之体直面三人。

这一剑，让一切都平息下来。风与热，浪与砂，甚至四处胡闹的火环与刀斩落刃都短暂地安静下来为其让出一条名为归仞的无上剑道。

“千川师弟，快到师兄这里来，我燃烧十年寿命的一剑威力巨大，待在那里非常危险。”风火俱散，却又因为这平静语气下的一句话再次活跃起来。

什么？

荒千川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没人会如此轻易的自损寿命，这很可能是吓唬午烬的话，也许会有更为强力的一剑，但这话大概是暗中传递消息让自己伺机行动，待会寻找午烬脆弱的时机结束一切。

【一定是让我给出致命一击，没错，很可能就是这样，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但真的是自己设想的这样吗？荒千川看着福园的架势，有些动摇。

“原来一百年前的那两个废物就是你们啊！怎么，当时这么多人为你们创造的机会，绝佳的不用牺牲任何一人的机会，你却使不出那一剑……事到如今，你以为百年没有任何太大变化的你又能做些什么呢？这次，可没有这么多师兄师姐替你们去死了！”午烬认出了这一剑，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次没有人阻拦自己，也没那么多人将这人护在身后。

他见荒千川果断撤离，转瞬的考量之后知道自己追不上，只好决定再次收拾这耽误自己进化的蝼蚁。

“你也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这下，不用浪费力气自报家门，也不用担心对方死得不明不白。半截长剑咳嗽了两下，身子在半空轻晃了一下：“这样正好，此刻虽不能将你灭杀干净，但我每一百年就来杀你一次！四位师兄师姐的仇，从今日起一次一次找你清算！”

提起旧事，往日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染半身，本该冰凉的血色沸腾起来，炽红的滚烫披上了一层名为九霄剑意的外衣。

“归仞剑宗的弟子都如你这般愚蠢，难道，你们都是这般不爱惜性命的存在吗？”午烬本想用在荒千川身上的力量此刻只好施展在这个犟牛身上：“你师兄师姐的剑尽数折戟我手，你又如何能做到？这次，可没有数条性命为你阻拦我手中的大刀了！”

他说的没错，苏星眠四人联手也只是勉强抵抗，若不是以剑归身，四人同时燃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打破午门大斩破除妖法，别说是将其置之死地，就是破除肉身都还是另一回事。

“当日若非午门大斩，我辈也不会自相残杀，现在，大阵已破，当年能毁掉你的肉身，现在的我，自当能刺破你的神魂！”长飞舞，轻盈如剑，炽热的鲜血炙烤着他手中那半截倔强：“我，已经不再是一百年以前的我了！”

福园咀嚼过去，吞下百年的悲伤，今日之日，就像他手中这把剑一般，至少要做一个了断。

戾怨覆潮被收回，荒千川感到身体与念头轻松了不少，但午烬身上的力量又变得与荒千川初战之时一样充盈。不过，他明显感到午烬的力量不如之前凝练。

“哦？那就让你死去的同门师兄师姐看看你这些年历练的成果。我想，他们一定很乐意看见你的成长，然后心如死灰地魂飞魄散。”

午烬说完，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之中，他的身体主动出了奇特的诡异，这不是针对他们，而是用来影响戾怨浪潮的。

“千川师兄，师妹有一事相求。”福溪见状，明悟了什么，眉头紧锁：“这是最后的请求。”

“怎么？你说来听听。”荒千川心想如此突然，是局势倒向午烬一方，生重大变故了吗？

“请千川师兄一定要答应！”午烬没有出手，福园正在原地蓄势养意，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可偏偏这个时候，福溪掌心握剑，手扣阴阳，伏身跪在荒千川的面前。

“请说！”这种情况，只要是血肉之躯，不管是谁都只会先答应下来。

“我兄妹二人陨落之后，请将我们葬在诸位师兄师姐身旁！”本以为她是求生，没想到竟然是安排后事。

荒千川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抢着走在自己面前，为自己当诱饵获取情报无限相信自己的任白。热血一涌，竟然不假思索不提任何条件的情况下答应了下来。

“可是……”可是，这里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别说是遗体，就连那个斩妖灯都变得极其微弱，失去了它应该挥的作用。

她黑色的瞳孔突然明亮起来，就像正在照着日光镜的溪流，她忽然明白了一切，竟露出一种难掩的狂喜：“你是……！”她下意识站起来，激动的抓住了荒千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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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荒千川不明所以的奇怪之下，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我们与午烬同归于尽之后，你就会看见……”她欲言又止，握住荒千川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怎么了？

荒千川没能从中反应过来，福溪已经仗剑而去，她身上飞洒出几滴血花，洒落在长剑之上。

此刻，午烬身边的紫色霾雾缠绕在他身上，将他的左手完全包裹。一头长着骨刺的妖兽活了过来，它张嘴露牙，席卷身边所有能够找到的戾怨，一道术印从漩涡之中推出，一道充满戾怨的爪掌便朝三人抓了过去。

“妹妹！”福园起势，断剑浴血而生，一把雪白秀气的长剑倚出锋芒，百年双剑再次合璧。

“九霄日月！”

等待了一百多年的剑意，再次迎上了这一百多年前的爪掌，可荒千川却看出了他们必将葬身的结局。不过，他已经无法阻拦，只得目睹这必败的剑意走向毁灭的悲剧。

剑意长鸣，越了兄妹极限的剑气一往无前，却在于爪掌碰撞的中途现出剑意的真谛，浩瀚的剑气破开爪掌，斩断持续生长了百年的愧意。

天光乍现！

那无尽的剑芒破开的不仅是手掌，也破开了荒千川眼中的苍茫。这个世界清晰起来，重新恢复了正常，他看到剑芒不曾穿梭的地方，有几个失去生息的遗骸被岁月静静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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