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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想想办法吧。”父亲重复着这句话,但这次,语气里多了一丝决绝。
接下来的几天,陈武桢在焦灼中度过,几乎要放弃,准备真的去打听那些利息高得吓人的信用贷了。然而,几天后,父亲却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沙哑:“小桢,付款……差不多了。你准备准备手续吧。”
陈武桢惊呆了,忙问怎么回事。父亲这才告诉他,他舍下老脸,去找了他年轻时的一个老同学,现在在镇上的农村信用社当了个小领导。好说歹说,用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和未来的土地收入(虽然渺茫)作保,又以他自己的名义,申请了一笔五万块钱的贷款。
“利息……是比银行房贷高一点,但总能缓缓。”父亲说得轻描淡写,但陈武桢能想象到,一辈子要强、几乎没求过人的父亲,是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才走进信用社的大门,对着老同学低声下气。
那一刻,陈武桢握着电话,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哽咽或道谢,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他成了名义上的“房奴”,而他那年迈的父母,为了他这安身立命的梦想,用他们日渐佝偻的脊背,默默地替他分担了最沉重、也最初始的一笔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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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武桢终于在售楼处签下那一厚摞合同,在贷款协议上按下手印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心里沉甸甸的,不仅是因为未来二十年每月都要支付的账单,更是因为那份沉甸甸的、来自父母的无言的支持,和那个被姑父轻描淡写拒绝的下午。他终于有了一套房子,却也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有些屋檐,是用尊严和至亲的负重前行换来的。他脚下的路,依旧漫长。
……
又过了些时日,一个周末的傍晚,陈武桢回父母家吃饭。饭桌上依旧是简单的家常菜,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父亲则沉默地喝着一点散装白酒。屋里的老式吊扇慢悠悠地转着,搅动着沉闷的空气。
饭后,母亲收拾碗筷进了厨房,父亲点燃了一支廉价的香烟,烟雾在他饱经风霜的脸前盘旋。他看了陈武桢一眼,眼神复杂,似乎酝酿了许久,才用一种尽量平静的口吻,像是闲聊般提起:
“小桢,上次……跟你四姑借钱那事,”父亲顿了顿,弹了弹烟灰,“后来,我跟你三大爷(陈武桢的三伯)唠嗑,才咂摸出点味儿来。”
陈武桢心里一动,抬起头,停下了手里无意识划拉着桌面的动作。他知道,父亲这是要跟他交底了。他“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父亲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四姑家,不是没钱。相反,她家底儿厚实着呢。”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措辞,“他们的钱,不少都……都在外面放着‘账’呢。”
“放账?”陈武桢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放高利贷,吃利息。”父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和无奈,“那钱,利滚利,来得快。”
陈武桢愣住了。他想起四姑家装修讲究的房子,想起姑父手腕上那块明晃晃的金表,以前只当是四姑父做生意有方,却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一种冰冷的、带着铜臭气的现实感,瞬间取代了之前那份单纯的被拒绝的难过。
“那……她为啥连几万块都不愿意帮衬一下?我可是她亲侄子!”陈武桢的声音里带着不解和一丝残留的委屈。
父亲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仿佛在看透某种复杂的人心。“你四姑有她的考量。第一,你叔兄弟五个,你是老大。她怕的是什么?怕从你这儿开了这个口子,今天借给你了,明天老二结婚买房来不来?老三孩子上学来不来?老四老五有个急用呢?五个侄子,那就是五个无底洞。她帮不过来,也干脆就不开这个头,省得日后麻烦不断,亲戚都没得做。”
陈武桢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从四姑的立场看,这确实是一种“明智”的、abeit冷酷的算计。亲情在巨大的潜在“成本”面前,被轻易地量化了。
父亲继续道,语气变得更加深沉:“这第二点,才是根子上的。人啊,一旦习惯了钱生钱,看钱的眼光就变了。在他们眼里,每一分钱都应该是活的,是能下崽儿的。你把钱借给亲戚,尤其是买房这种大事,猴年马月能还上?就算还,你好意思收利息吗?这钱就等于死钱了,放在你这里,不仅不下崽,连本钱都动不了。这跟他们把钱放出去,一个月就能见着回头钱,那感觉能一样吗?”
父亲的话,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开了温情的面纱,露出了底下赤裸裸的利益逻辑。陈武桢感到一种深刻的悲凉。原来,在有些人心里,亲情的热度,是可以用利息的高低来衡量的。当一种关系无法带来即时的、可见的金钱回报时,它便失去了维持的价值——或者说,维持的成本太高了。
“爸,”陈武桢的声音有些干涩,“那你当初……为什么还一定要我打那个电话?明明你知道很可能就是这个结果。”
父亲把烟头摁灭在旧罐头瓶做成的烟灰缸里,出轻微的“刺啦”声。他转过头,目光直视着儿子,那目光里有无奈,有心疼,更有一种历经世事后沉淀下来的、近乎残忍的清醒。
“小桢,我让你打那个电话,一是存着万分之一的指望,试探一下你四姑心里,到底还有多少真感情。她要是念着这份亲情,肯拉你一把,那这份情,咱爷们儿得记一辈子,往后她家有事,咱砸锅卖铁也得还。”
“那第二个原因呢?”陈武桢追问。
“第二个原因,”父亲的声音异常平静,“就是为了让她亲口拒绝你。这个口一开,这个钉子一碰,你心里就明白了,也凉了,我也就踏实了。”
陈武桢困惑地看着父亲。
父亲解释道:“今天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钱不借,情分也就摆在这儿了。以后,她家再有什么红白喜事,需要凑份子、出人力,咱们按礼数走到,不差事,但再多的,也就没了。更重要的是,以后她家万一真有什么需要咱们小辈帮忙出力的事,她还好意思轻易跟你开口吗?她张不开那个嘴!这个电话,看似是咱们求她,实际上,也等于把她以后麻烦你的路,给堵上了。一别两宽,各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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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桢怔怔地听着,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父亲那看似朴讷、甚至有些懦弱的外表下,竟藏着如此深沉的算计和通透!这哪里是简单的碰壁?这分明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关于人际关系“止损”的仪式。父亲是用一次短暂的、注定失败的“求”,为他换来了未来长久的、情感和精力上的“安稳”。他让陈武桢亲自去确认了那份亲情的温度和边界,然后,彻底放下。
那一刻,陈武桢对“人性”有了更复杂、也更灰暗的认识。人性中有趋利避害的算计,有“救急不救穷”的谨慎,也有在金钱逻辑侵蚀下,亲情如何被迫异化、如何明码标价的无奈。父亲的做法,谈不上高尚,甚至有些冷酷和实用主义,但这何尝不是一个小人物在现实逼仄的生存空间中,所能想到的、保护自己和家人最无奈也最有效的方式?
他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和花白的头,突然明白,父亲替他承受的,远不止那五万块信用社贷款的利息。父亲是提前替他趟过了人情冷暖的雷区,用自己一辈子的阅历,为他上了一堂关于“关系”本质的、沉默而深刻的一课。
窗外,夜色浓重。陈武桢感觉心里某个柔软的部分,似乎随着那通被拒绝的电话和父亲今晚的这番话,悄悄变硬了一些。但也似乎更清晰了——哪些值得珍视,哪些可以淡去。他未来的路,注定要与各种明暗规则和人性底色相伴前行,而今晚,他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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