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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求迟蓦办事。除非让他高中毕业後进他的公司上班。
“我是在,还人情。”李然认真纠正,“不是在贿赂你。”
“嗯,”迟蓦道,那一把进口零放进中控台,只拎着一包看包装,“那你多还几次。”
看向李然,说:“你欠我的人情很大。你知道很值钱吧。”
好几万……李然当然知道。
他点点头:“嗯。”
迟蓦看清零食包装的画,原汁原味,出自意大利。
他原本只是随手拿一包,但此时碳黑的眼眸却冷然地凝在上面。李然不确定他情绪是不是在倏忽之间産生了变化,但他的身体已先行一步诚实地感受到异样微微哆嗦。
“迟先生,是怎麽,是怎麽了……吗?”李然搂紧书包,零食包装响起哗啦一片,抑制那抹不安的异样,“这些是我同桌给我的,我不知道好不好吃。如果您不喜欢,我……”
方才还裹挟在迟蓦身上的冷凝顷刻间消散,他说道:“没怎麽。”
“你还知道借花献佛。”语气敛低,等李然放松地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把那包零食同样丢进中控台里,让李然开卷考试,“下次换东西还人情,我不喜欢吃这个。这些你一会儿拿走。”
第一次做这种对人好的行为就踢到铁板,李然想薅头发。
啊……人怎麽能这麽笨呐。
等完最後一个红灯,拐进旧小区和富人区目前还在共同使用的宽阔街道,库里南在旧小区的大门口前面停下来。
迟蓦说:“回家吧。”
“噢。”李然有些挫败,蔫头耷脑地往书包里一包一包地装零食。
要不是知道他没心眼儿,真是老实孩子,他这幅模样在别人眼里就是有演的成分。故意制造慢动作,让盯着他看的人心软。
颈侧纤白,很想令人动手摸一摸。
迟蓦当然不会心软,永远冷血冷心肠。
“算了,给我一包吧。”等李然把全部零食收完,迟蓦不客气,自行伸手去他书包里拿。
好像两个人多熟似的。
“谢谢您。”虽然只送出一包,但李然还挺开心的。
没心没肺。
“嗯,回家吧。”迟蓦说。
李然说了再见的话,伸手拉车门,没拉开。
再拉,还是没拉开。
等这麽固执地持续几次,他才意识到车门是锁的。
可一个快成年的人连车门都打不开,说出去不好听吧,多丢脸。而且李然从小就不是习惯求助的人——上次和撞他的肇事男对峙,用眼神求助迟蓦不算,他又没用嘴开口求人。
他的手在晦暗的车厢里疯狂地摸车门,摸锁在哪儿。
李然背对着迟蓦,明知迟先生在观察他,也不敢回头,更加卖力地摸车门的锁。
没一会儿急得要出汗。
几分钟过去,李然就像一个碰瓷豪车丶坐上来便不想再下去的势利穷学生,长在车里。迟蓦刚才说了两遍回家吧,说不准一会儿就要不耐烦地说第三遍,可他还没下车。
被人赶下车更丢脸。
库里南不仅贵,车门还那麽难开。别说李然没有钱,就是以後他有钱也不买……
“打不开车门?”迟蓦突然出声。
李然以为自己会听到迟先生的嘲讽,担心在迟先生眼里自己变成不老实的攀权富贵者,不知所措之下,已经生出投江以证清白的坚定决心。
但是迟蓦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引导和安抚。
李然心一落眼一酸,不安下意识化为尘埃,没再漂浮不定地干扰他。
他放弃车门回头,捏着校服衣摆:“我……”
“这个时候,你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吗?”迟蓦说道,但没给出预留时间让李然自己思考,怕他再陷入无措,因此即刻接下去道,“你应该向我求助。这是很正常的事,不丢人。”
李然刚刚才稍微冷静的脑袋似懂非懂,有些理不清思路。
迟蓦不容置喙地说道:“李然,向我求助。现在。”
李然的勇气被蛊惑,忽地窜出一簇火焰。从小到大他都是懂事的,这是他第一次求助于人。
“……迟先生,帮帮我。”
作者有话说:
现在敢让老婆在车上求,以後就敢让老婆在床上求。
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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