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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细碎的雪粒变成了洋洋洒洒的雪花,无声地覆盖了城市喧嚣的表皮。付时允站在初雪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已发送的短信,感觉指尖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发给齐晋的询问,像投入深湖的一颗小石子,他甚至不确定能否听到回响。心理咨询室?那地方在他和大多数同学印象里,只是个挂在行政楼角落丶门可罗雀的摆设,用来应付上级检查的成分远大于实际功用。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向俞景在寒风中崩溃颤抖的背影,像一帧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灼得他坐立难安。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堵墙在自己面前彻底坍塌。
第二天课间,付时允破天荒地主动去了教师办公室。不是找自己班的班主任,而是拐进了走廊尽头,那间挂着“心理咨询室”牌子的丶略显偏僻的办公室。
里面坐着的是负责心理健康的张老师,一位年近四十丶戴着细框眼镜丶看起来温和但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的女老师。她看到付时允,有些惊讶。付时允在学校里名气不小,但绝不属于会主动走进心理咨询室的那类学生。
“付时允同学?有事吗?”张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尽量放得平和。
付时允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指节在布料下悄然握紧。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避开向俞景的名字,用一种尽可能客观丶甚至带着点旁观者角度的语气说道:“张老师,我想咨询一下……就是,如果我们发现某个同学,可能……我是说可能,在家里遇到一些……比较严重的情况,比如,长期的压力,或者……身体上的一些……不适当的对待,学校这边,能有什麽具体的帮助渠道吗?”
他说得很谨慎,措辞反复斟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向俞景推入更危险的境地。
张老师脸上的温和收敛了一些,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付时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的这个同学,他本人有主动寻求帮助的意愿吗?或者,你有确切的证据吗?”
付时允的心沉了沉。“他……应该不会主动说。证据……”他想起向俞景手腕的纱布,後背洇开的血迹,走路时的微跛,还有那压抑的哭声,“我没有直接的……照片或者录像。”
张老师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付时允熟悉的丶属于成年人的无奈。“付时允同学,我理解你的关心。但是你要知道,家庭内部的事情,非常复杂。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当事人自己的指控,学校很难直接介入。我们能做的,通常是通过班主任进行侧面了解和沟通,或者建议同学本人来心理咨询室谈谈。如果情况确实非常严重,涉及到人身安全,并且有证据,我们才会考虑联系警方或者社区……”
一番话,条理清晰,合乎规章,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付时允心头。侧面了解?沟通?向俞景那个样子,怎麽可能对班主任开口?至于证据……难道要等到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医院里,才算证据吗?
他感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所以……就只能等着?等到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再说?”
张老师看着眼前这个眉眼间带着桀骜,此刻却难掩焦躁和失望的少年,语气缓和了些:“不是等着。我们可以多关注,多留心。如果你说的那位同学愿意信任你,你可以鼓励他,哪怕只是说出来,也是一种释放。或者,你可以把更多具体的情况告诉我,在不泄露他隐私的前提下,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付时允沉默着。把更多情况告诉她?他敢吗?他不敢。他无法承担任何可能因泄密而导致的後果。向俞景那惊恐的丶哀求他别再追问的眼神,像一道枷锁,牢牢捆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他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在身後关上,隔绝了张老师欲言又止的目光。走廊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却也更加绝望。学校的体系,远比他想象的更僵硬,更无力。
与此同时,在高二(七)班的教室里,班主任老王,一个教数学的丶平时嗓门洪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讲台上进行每周例行的“思想教育”。内容无外乎是抓紧时间学习,遵守校规校纪,团结同学之类的老生常谈。
向俞景坐在下面,低着头,手指蜷缩在袖子里。老王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地传过来。他努力集中精神,试图从这些空洞的话语里捕捉到一点能让他感到安全的东西,却只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昨晚小腿上被踹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同学之间,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老王挥舞着手臂,声音高昂,“有什麽困难,不要自己硬扛,要相信老师,相信学校!我们是一个集体……”
相信老师?相信学校?
向俞景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一个冰冷而苦涩的弧度。初中的那次经历,像一根毒刺,早已深深扎进他心里。母亲的离去,和随之而来的变本加厉的暴力,彻底碾碎了他对“外界帮助”的最後一丝幻想。那之後,他明白了,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那堵厚厚的丶沉默的墙。
老王还在滔滔不绝:“……尤其是那些性格比较内向的同学,更要主动融入集体,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你看我们班的付时允同学,虽然平时调皮了点,但活泼开朗,和大家都处得很好嘛!大家要多向他学习……”
向俞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付时允的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微弱的丶却无法忽视的涟漪。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坐在他斜後方的付时允,听到老王这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心里暗骂了一句“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能感觉到前排那个身影瞬间的紧绷。
老王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後,像是例行公事般,在向俞景低垂的头顶上停留了一瞬。这个学生,太安静了,安静得几乎没有什麽存在感。成绩中游,不惹事,但也从不主动参与任何活动。他找过他谈过一次话,无非是鼓励他开朗些,多和同学交流,但对方只是低着头,用最简短的“嗯”丶“知道了”来回应,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时间久了,老王也就把他归入了“性格内向丶无需特别关注”的那一类。毕竟,一个班五十多个学生,他不可能面面俱到。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此刻那些关于“集体”丶“帮助”的空洞说教,在那个低垂着头的少年听来,是多麽巨大的讽刺。他更不会知道,他口中那个“活泼开朗”的付时允,正在为他眼中这个“无需特别关注”的学生,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和无力。
付时允看着讲台上口沫横飞的老王,又看看前排那个几乎要将自己缩进地里的背影,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感交织着,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这些成年人,他们活在自己构建的丶秩序井然的世界里,用规则和惯性思考,他们看不见角落里的鲜血,听不见沉默下的呼救。
他帮不了他。学校帮不了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帮不了他。
一种冰冷的丶清晰的认知,像雪水一样浇透了他。他不能再寄希望于任何外部的丶程式化的援助。他必须靠自己。用他自己的方式。
下课铃终于响了。老王意犹未尽地收拾教案离开。教室里重新活跃起来。
付时允没有动,他看着向俞景依旧维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其缓慢地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文具。
付时允深吸一口气,从笔袋里拿出一支全新的丶笔杆上印着星空图案的中性笔。这是他昨天特意去文具店挑的,没什麽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那深邃的蓝色,像极了向俞景偶尔擡头时,那双映不出光亮的眼睛。
他站起身,走到向俞景座位旁,动作很快,将那只笔轻轻放在了他摊开的数学课本上。
“试试这个,挺好写的。”
他说完,不等向俞景有任何反应,便转身回了自己座位,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
向俞景看着课本上那支突兀出现的丶崭新的星空笔,愣住了。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那支笔和他那个磨得掉漆的旧笔袋,和他整个灰暗的世界,都格格不入。
他擡起头,极快地丶仓促地看了一眼付时允的背影。
付时允正侧着头和孙皓说话,脸上带着惯常的丶有些痞气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放下笔的动作,真的只是他一时兴起。
向俞景的手指,最终缓缓落下,极其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冰凉的丶印着星空的笔杆。
像触碰一个遥不可及,却又真实存在的梦。
他低下头,将那只笔,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桌肚最深处,那个旧文具盒的旁边。
没有人看见,他低垂的眼睫下,那死水般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丶连他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波动。
那波动,的名字,或许叫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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