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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窥规则方知限制（第1页）

夜渐深，寒意刺骨。逃荒队伍里大部分人都蜷缩着陷入半昏迷的睡眠，以期节省体力。唯有间或响起的压抑咳嗽和孩童梦魇般的啜泣，证明着生命的顽强与脆弱。

苏文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这让其他四人稍稍心安。苏锐（林锋）保持着他特种兵的警觉，几乎不怎么合眼，耳朵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苏甜在短暂的休息后，感觉精神力恢复了一些，虽然脑袋还有些隐痛，但已经不影响思考。她知道，必须尽快摸清空间的规则，才能更好地利用它。

“爸，妈，哥，”她用气声开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想再试试那个‘地方’，多了解一点。”

苏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沉稳地点点头：“好，但要量力而行，感觉不对立刻停下。”他挪动身体，和赵梅一起，将苏甜和苏文更严实地挡在身后。苏锐则微微调整角度，确保妹妹处于自己视野的余光范围内。

苏甜闭上眼，意识再次沉入那片奇异的空间。

熟悉的客厅依旧静止。这次，她的目标更明确——测试规则。

她先将“目光”再次投向茶几上的水杯。集中精神，想象着引导出少量水流。这一次，她刻意控制着量，只引出了大约两三口的量。精神力的消耗感立刻传来，但比之前提取半杯时要轻微得多，尚在可承受范围。

成功。

接着，她将注意力转向沙。尝试用意念去“移动”它。然而，意念触碰到沙，却如同泥牛入海，沙纹丝不动。她又尝试去“拿”挂在墙上的画，结果一样。甚至连茶几上那个固定的装饰摆件，她也无法撼动。

看来，固定的、或者体积重量太大的物品，无法直接移动或取出。

那么，非固定的、小件物品呢？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旁边的一个小篮子里，里面放着几包独立包装的软面包，那是妈妈苏婉之前买来做早餐的。

她锁定其中一包，想象着将它“复制”出来。

意念集中，精神力开始流逝，比取水时消耗更大一些。她能“感觉”到那包面包在空间里微微颤动，似乎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几秒后，伴随着明显的头晕目眩，那包软面包突兀地出现在她现实中虚握的手心里！

成功了！但消耗不小！

她立刻停止，强忍着不适，将面包飞快地塞进母亲赵梅手里。

赵梅入手微沉，感受到塑料包装的触感，心脏狂跳，她几乎是本能地将其迅藏入怀中破旧的衣襟内层，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只能拿……没人拿着……也没固定住的小东西。”苏甜喘着气，低声总结，“拿吃的，比拿水……更费劲。”

苏工眼神凝重，微微颔，表示明白。

苏甜没有停歇，她再次将意识沉入空间。她要验证最重要的一个猜想——重置！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篮面包。被她取走一包后，篮子里空出了一个位置。

时间一点点过去（现实和空间内的时间流似乎不同，她无法精确判断）。在她精神力的感知下，那个空位处，开始极其缓慢地、如同幻影般凝聚出一点模糊的轮廓！是新面包正在生成！但度慢得令人指，照这个度，完全生成一包新的，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

她又看向水杯。之前取用了半杯多，现在杯中的水位比她第一次见时明显低了一截，但也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度，极其缓慢地上升。

“东西……被取走后，会自己慢慢长回来。”苏甜睁开眼，将这个最重要的现告诉家人，“很慢……非常慢。”

了解了初步规则，接下来就是实践。

在家人严密的掩护下，苏甜休息片刻后，再次集中精神。这一次，她目标明确——食物！

她锁定空间里那篮软面包，忍受着精神力的持续消耗，一包，两包……当她艰难地“取出”第三包时，强烈的眩晕和头痛让她眼前黑，不得不立刻停止。

三包独立包装的软面包，这就是她目前的极限。加上之前的一包，总共四包。

赵梅将四包面包紧紧捂在怀里，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的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苏工做了个手势。赵梅会意，用身体遮挡着，极其小心地、几乎没有出任何声音地，撕开了其中一包面包的包装。

一股淡淡的、属于小麦和奶油的甜香瞬间逸散出来，虽然极其微弱，但在充斥着尘土和腐朽气味的空气中，却如同炸弹般明显！

离得最近的苏锐鼻子动了动，眼神一凛，更加警惕地扫视黑暗，手握住了腰间那根当做武器的粗树枝。

赵梅动作飞快，将柔软的面包分成五份，最大的一份留给了昏迷的苏文，其余四份，迅塞到丈夫、儿子、女儿和自己手中。

“快，吃下去。”她用气声催促，自己率先将那一小块面包塞进嘴里，甚至不敢多咀嚼，几乎是囫囵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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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甜感受着口中那久违的、柔软香甜的滋味，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不仅仅是食物，这是希望的味道！她强迫自己小口却快地吞咽下去，一股暖流随之落入空瘪灼痛的胃袋，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慰藉。

苏工和苏锐也沉默而迅地吃掉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对于饥饿到极点的人来说，这一小块面包带来的满足感是无与伦比的。

（合）

吃完面包，赵梅小心翼翼地将包装纸埋进身下的土里，不留一丝痕迹。剩下的三包面包，被她用破布层层包裹，藏在了最隐秘的地方。

肚子里有了食物，虽然远未吃饱，但那股抓心挠肝的饥饿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连带着身体的虚弱感似乎都减轻了一分。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绝望被切实的希望所取代。

“看来，这‘地方’的东西，我们能取用，但有限制。”苏工低声总结，语气带着工程师的分析感，“取用消耗甜妞的精神，物品会缓慢恢复。目前看来，只能取用无人持握、非固定的小件物品。我们需要好好规划，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不能浪费甜姐的精神力。”

“嗯。”苏甜点头，感受着依旧有些疲惫的精神，“我知道。以后尽量取能量高的，或者急需的。”

苏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妹妹，辛苦你了。以后获取物资，我们配合你。”

一家人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不再是纯粹的绝望和挣扎，而是有了一种潜藏的力量和明确的目标。

他们初步摸清了金手指的规则和限制，也品尝到了它带来的第一份实质性的恩惠。

前路依旧未知，但至少，他们手中已经握住了一线生机，并且知道了该如何小心翼翼地使用它，在这吃人的荒年里，护着彼此，走下去。

夜色依旧深沉寒冷，但苏家五口依偎在一起的剪影，却仿佛比之前坚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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