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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代价
夜色如墨,浸染着铁锈镇的残破与死寂。白日的厮杀留下的血腥气尚未散尽,与干燥的尘土味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掠夺者“血牙”帮虽暂时退去,但如同徘徊在外的饿狼,威胁并未解除。更紧迫的是,干涸的水囊和伤员焦渴的呻吟,像一把钝刀,切割着每一个幸存者的神经。
苍狼独自坐在那口新发现的丶流淌着致命希望的水源边,看着浑浊的水流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清玉玲站在他身後不远处,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她之前关于辐射污染和过滤困难的陈述,像判词一样回荡在空气中。
“没有时间了。”苍狼忽然开口,声音嘶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血牙’的人不会给我们时间慢慢过滤这些水。镇子里的人,也等不了那麽久。”
他擡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清玉玲,那里面没有了白日的狂暴,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的丶冰冷的计算。“告诉我,除了过滤,还有什麽办法能‘立刻’弄到能喝的水?哪怕……只是一部分人能喝到。”
他的问题,已经默认了“牺牲一部分人”的可能性。生存的压力,正在迅速挤压掉文明社会残留的道德框架。
清玉玲的眼眸在夜色中映不出任何波澜。她基于小零的数据和此地的逻辑,给出了最“高效”的选项,语气平稳得可怕:
“方案一:集中所有剩馀净水,优先保障战斗人员与核心劳动力。老弱病残,分配未经处理的辐射水,或……自求生存。”她顿了顿,仿佛在读取下一个选项,“方案二:与‘血牙’帮谈判。交出部分物资(可能包括人口,尤其是没有战斗力的人口),换取他们离开,以及……可能的水源信息,或短暂的和平。”
她没有提供任何道德评判,只是将两条赤裸裸的丶通往不同地狱的道路,清晰地铺陈在苍狼面前。一条是内部筛选,一条是外部妥协,共同点都是牺牲弱者。
(小零的记录:【样本主动寻求极端解决方案。宿主提供的选项,正引导其将‘生存效率’置于‘群体内个体生命价值平等’的原则之上。观测其抉择。】)
苍狼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岩壁旁,一拳狠狠砸在粗糙的岩石上,皮开肉绽,鲜血混着石屑流淌下来。痛苦似乎能让他暂时从那令人疯狂的抉择中挣脱片刻。
他想起那个抱着生病孩子丶绝望哭泣的妇人;想起那些在战斗中倒下丶如今奄奄一息的同伴;想起镇子里那些眼神麻木丶却依旧本能求生的老人和孩子……也想起“血牙”帮匪徒狰狞的嘴脸和冰冷的刀锋。
内部牺牲?那和亲手将信任他的人推向死亡有何区别?与掠夺者妥协?那将是尊严的彻底丧失,并且谁又能保证嗜血的“血牙”会守信?他们很可能在得到好处後,依然会扑上来将铁锈镇撕碎。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警戒的年轻人连滚爬爬地跑过来,脸色惨白:“狼……狼哥!不好了!阿……阿黛拉她……她偷偷给她孩子喝了那边岩缝里渗出来的水!”
阿黛拉就是那个生病孩子的母亲。
苍狼和清玉玲立刻赶回聚居地中心。只见那个本就虚弱的孩子此刻脸色发青,蜷缩在母亲怀里剧烈地抽搐着,口鼻溢出带着异味的白沫。阿黛拉抱着孩子,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绝望而无助。
周围聚集过来的人,脸上写满了恐惧与兔死狐悲的悲哀。没有人说话,只有夜风的呜咽和阿黛拉撕心裂肺的哭声。
苍狼看着这一幕,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剧烈地抽搐着。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丶带着绝望气息的空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里面所有的挣扎丶痛苦和犹豫,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丶冰冷的平静。他走到阿黛拉面前,蹲下身,看了看那已经停止抽搐丶气息微弱的孩子,沉默地摇了摇头。
然後,他站起身,面向所有聚集过来的幸存者,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划过铁片,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都听着。”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从此刻起,任何未经允许,靠近丶饮用东边水源者,视为背叛聚居地,格杀勿论。”
他没有选择清玉玲提供的任何一个明确方案,但他用最残酷的禁令,默认了内部资源的极端分配——有能力者,或许能等到过滤後的水,或找到其他生机;而无能力获取丶或试图铤而走险者,将被规则无情淘汰。这是一种更为隐蔽丶却也更加冰冷的内部牺牲。
人群一片死寂。没有人反对,但也没有人感到安慰。一种更深的寒意,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
下达完命令,苍狼转身,看向清玉玲,他的眼神已经和清玉玲一样,几乎看不到属于“人”的温度。
“你,”他说,“跟我来。我们需要谈谈,怎麽对付‘血牙’。”
他没有选择妥协,而是选择了对抗。但他对抗的底气,或许正来自于他刚刚建立的丶这套更加冷酷无情的内部秩序。他仿佛在告诉自己,只有先对自己人足够狠,才能对外敌足够硬。
清玉玲平静地跟上他的脚步。她知道,苍狼的灵魂,正在这片废土上,以惊人的速度被重塑丶被硬化。那道文明的微光,在生存的绝对法则与“高效”策略的双重挤压下,正变得越来越微弱。
小零的数据库中,关于“生存压力下群体内部规则演变与领袖决策异化”的数据,正在飞速增加。观测到的“恶”,不再是主动的暴行,而是在资源绝对稀缺环境下,为了群体(或部分群体)延续,而对个体生命价值进行的系统性丶制度性的贬低与放弃。
沉默,成为了铁锈镇今夜的主题。而这沉默的代价,将由谁来支付,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苍狼的命令像一块沉重的寒铁,压在每个幸存者的心头。东边水源被划为禁区,由苍狼最信任的几名战士日夜看守,违令者死的宣告,让绝望在沉默中发酵。阿黛拉的孩子最终没能熬过那个夜晚,小小的尸体被草草掩埋在聚居地外围的乱石堆里,连一块像样的标记都没有。阿黛拉本人则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终日呆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不哭不闹,仿佛提前进入了死亡的宁静。
清玉玲跟随苍狼回到了他那间充当指挥所兼住所的丶由半截地铁车厢改造的狭小空间。里面堆放着一些武器零件丶粗糙的地图和几个空空如也的水囊。
“你说过滤需要时间和材料。”苍狼开门见山,疤痕在摇曳的油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我们没有时间,材料也有限。告诉我,最快丶最有效的方法,哪怕……只能得到很少的干净水。”
他的问题已经剔除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剩下对“效率”和“结果”的赤裸追求。
清玉玲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扫过车厢内简陋的环境,意识中与小零快速交换着信息。基于此地的可用材料和极端条件,一个方案迅速成型。
“有一个方法。”她平静地开口,“利用多层沙石丶木炭进行基础物理过滤,可以去除大部分悬浮杂质和部分放射性颗粒。但关键问题在于吸附持续性的放射性同位素。需要特定的吸附介质,比如……某些变异植物的灰烬,或者……”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苍狼随手放在角落的丶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子上,里面装着一些他从旧世界废墟里收集来的丶舍不得用的零星物品——几枚生锈的硬币,一个塑料玩具士兵,还有一小块暗淡的丶似乎是用于旧时代辐射防护服的衬铅纤维布碎片。
“或者,类似这样的含铅材料,研磨成粉,混入过滤层,可以增强对某些放射性的吸附效果。”她指向那块小小的衬铅纤维布,“但这点量,远远不够。”
苍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一凝。那块布,是他从一个穿着类似服装的骷髅旁捡到的,算是他对那个湮灭时代微不足道的一点纪念。他沉默地走过去,拿起那块布,手指摩挲着粗糙的表面。
小零:【样本面临资源匮乏下的技术抉择。方案指向利用具有象征意义的旧世界遗物。观测其对于‘文明象征’与‘现实生存’的价值权衡。】
“需要多少?”他问,声音低沉。
“至少需要覆盖过滤池底部薄薄一层。以目前聚居地可能搜集到的所有类似物品计算,即便全部用上,过滤出的水量,预计也仅能维持核心战斗人员与关键工匠三到五天的基本需求。并且,过滤材料会逐渐饱和失效,需要更换。”清玉玲给出了冷酷的数据。这意味着,即使付出象征意义上的代价,也只能解决极小部分人丶极短时间内的需求。
苍狼盯着手中那块小小的铅布,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那个拥有无限清泉丶无需为一口水而挣扎的丶早已逝去的时代剪影。那剪影如此遥远,却又如此清晰地刺痛着他。
他猛地攥紧了那块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几秒钟後,他松开了手,将布扔回盒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收集所有能找到的丶类似的玩意儿。”他下达了命令,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谈论收集一堆无用的碎石,“铅丶某些特定金属……只要是你们觉得可能有用的,都拿来。优先保证过滤池建造。”
他做出了选择。为了那一点点可能延长部分人生存时间的希望,他选择碾碎那点微不足道的丶对旧世界的缅怀。文明的遗物,在生存面前,失去了其象征意义,沦为了一种可能有点用处的“材料”。
命令被迅速执行。聚居地里掀起了一阵翻找“破烂”的风潮。人们贡献出了自己珍藏的丶或许带着某些记忆的金属小物件,一些从废墟里找到的丶不明用途的含金属零件,甚至有人拆掉了某个旧机器上可能含有特定金属的部件。没有人抱怨,只有一种麻木的丶为生存而剥离最後一点情感联系的顺从。
清玉玲负责指导过滤池的建造和材料的处理。她将那些收集来的丶五花八门的金属物品,用简陋的工具尽可能研磨成粉,混合着沙石丶木炭,一层层铺设在匆忙挖掘出的土坑里。整个过程粗糙而原始,带着一种绝望下的将就。
当第一滴经过初步过滤丶浑浊度稍减的水,从简陋的装置中缓慢渗出时,围观的少数人眼中并没有喜悦,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这点水,太少了,而且谁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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