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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我不想做一个木偶商战
回到宿舍後,杨清容坐在桌子前,打开手账,计算着自己的收入能否覆盖生活费。
嗯,节省一些是可以的,还好他有一技之长,舞蹈表演的兼职比其他兼职收入要高,他平时吃食堂,衣服也只买几件精品,花销少,存下一些钱。
他计划着,再参加一些比赛,多攒一些奖金,可以给女朋友买礼物。
虽然他钱少,但他眼光好,挑的东西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林芾,杨清容便觉得很开心,星光灿烂,空气清新,世界看起来都更加鲜妍。
其实是舍友今天轮值刚刚打扫完卫生,还喷了空气清新剂。
正开心着呢,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杨清容眼睛一亮,难道是刚刚分开的林芾?
他拿起手机,却发现是妈妈的电话,明亮生动的脸庞失落灰暗下来,心中涌起熟悉的烦躁压抑。
铃声响了好一会,室友都从床帐里探出头问他怎麽不接也不挂。
杨清容才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接通电话,沉默。
通过电信号转达到耳边的声音有些微变形,可依然是熟悉的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但理所当然,“清容,你可以听到吗?怎麽不说话?”
好像习惯的儿子的沉默不语,女人继续小声劝说,“儿子你别倔了,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听话些吧。你看你再和他争吵,以後你爸都不让我给你打钱了。你还在读书,没钱可怎麽生活。”
女人絮絮叨叨,“做父母的不会害你的,你还小不懂事,你爸爸他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优秀的舞者,现在也是一个成功的领导,你爸是在教你做人的经验。儿子啊,你乖一点哈,妈妈很担心你的,你不要和爸爸的关系闹太僵,你这样的话,妈妈会很伤心的!”
杨清容握着手机的手露出青筋,他心里愤怒的同时,只觉得一阵无力。
“没什麽事就挂了。”杨清容只觉得脑子都是木的,有很多愤怒的伤人的话堵在口中无法说出来,好像有一层无形的规则笼罩着他,他想发泄丶怒骂丶摔打手边任何的东西,但就是被禁锢着不能做。
他突然意识到这点礼仪教养规训的时候,觉得自己可悲,又感谢这些习惯,让他不至于失态变成疯子一般。
挂断电话後,他愣愣地站在阳台,穿着单薄的衬衫,在海市5月的夜间凉风中,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里问自己,我还不够听话吗?
他从小就最听话,听话得像个木偶人!
他爸说什麽就是什麽,简直是他们家的圣旨一样。
要他做什麽就必须做什麽,每天的行动都有时间规划,从不允许做他爸没有允许的事情。
他都要二十岁了,还是个穿什麽衣服丶出一趟门丶交一个朋友都不能自己决定的人!
他也不是生下来就这麽规规矩矩的,可是他一不听话,他爸就会动手打他,他妈会哭哭啼啼地劝他听话。
上大学以後,好不容易搬到学校宿舍居住,还被要求每周都回家,聆听父亲教诲。动不动就断生活费威胁。
他不想听话了,他以前以为父母这样做是爱他,只是刻板了一些,独断专行了一些,可是他读过书,见识了外面正常的世界,知道爱一个人绝不是把他拿捏成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木偶。
那些被暴力恐吓威胁,被虚情假意捆绑的日子,就好像突然露出狰狞恶毒的底色。
他想要逃离,想要反抗,可是他有些无能。
只能想到打工挣钱存钱,不向父母要钱,不需要经历每次要钱时候父母的诉苦和指责。
只能想到接着学校要求大一住校的规定,搬出家里,尽量不回家,大二也骗他们学校要求住校。
只能想到和别人学习,学习怎麽做一个正常的有自己思考的青年人。
主席说,青年人是国家的未来。
可是木偶人做不了国家的未来吧?
他不想做木偶人了,好想好想做自己。
我要怎麽……
杨清容想到这,被手机振动惊醒,他动作迟缓地低头看去,亮起的屏幕上,是林芾的名字和她嫦娥奔月的头像。
“我到家了,明天晚上要约会吗?”
杨清容突然感觉心里有一股能量迸发,他低声呢喃,“我可以和她学习的,我要变成她那样自信从容肆意张扬,我要一切听自己的!”
他眼中光亮重新闪烁,身上灰暗的气息完全消散,只有靠近太阳的暖意和多巴胺的粉红。
他手指灵活地打字,“好的,要,我明天下午去找你好吗?我可以陪你一起上课吗?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很快收到林芾的消息,“可以呀。我让人去接你。”
杨清容嘴角勾起,心中欢喜,快乐地把林芾的微信名前後加上红色的爱心。
在女朋友早点睡的关心下,喜滋滋地拉开阳台门,回到寝室。
对上三个室友关心的目光,杨清容愣了下,笑容更大,“我没事。後来和我女朋友聊了会天。我明天要去和我女朋友约会,会晚点回来,到时候要带夜宵的话,可以微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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