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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第2页）

鸦青冷不丁一问，眼波妩媚，笑容阴森。

除了从叛徒那里偷学，还能从哪里习得？

白宁杭顺着他的话头敷衍应承一句“是如何习得”，心里却大致猜到七八。

发丝末端燃起白焰，烟雾袅袅中，鸦青幽幽说：“拜她所赐。”

白宁杭怔愣。

*

烟雾模糊了鸦青的容貌，却又在记忆回溯中渐渐显露。

沾染了鲜血的白皙脸庞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亮得吓人，嘴里发出的嗬嗬声震耳欲聋，白宁杭险些没有听见他的不解。

“你……”

白宁杭抽出佩剑，火焰贪婪地吞噬掉，她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衣袖的血液，眼神冷得吓人。

“为丶为什麽？咳咳……”

鸦青倒在湖水中，血液从胸口扩散，染红了一片。

远处，飘浮着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白宁杭凝视着鸦青，瞧见他眼底的不可置信与无措，和馀光中的死尸一块儿刺痛着她的心。

“为什麽？我们……不是才从时空裂隙中逃出来吗？”他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眼底发红，“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逃出来了。”

那时的她究竟是愤怒多些，还是悲痛多些了呢？

记不清了，只能记起她当时的疑惑。

究竟是怎样漠然的人，才能在转眼害死了朝夕相处的同伴，又在她面前扮演无辜。

“我也想问你，为什麽？”白宁杭十指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你告诉我，你为什麽要害死他们？”

那时的三年前，她受仙尊派遣，作为散修身份入昆仑求学，成为昆仑的编外修者，而暗中负责收集各类信息。

是她刻意为之的结果，还是命运使然，结交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是太过于顺理成章的事情，也填补了她在虚极宫缺失的同门情谊。

如长兄的大师兄，古灵精怪的师妹，还有处处与她作对却又护犊子的二师兄。

还有性格古怪，却意外投缘的鸦青，彼时她二人常偷偷违反昆仑门规，多次险些被沧黎发现。

“我丶没有。”

白宁杭喉咙哽咽：“鸦青，你知道门派命我等下山剿魔时，陆柒跟我说什麽吗？”

“他说鸦青体弱，此行需多备些护体符。”

“还有林飞天，惦记你练功伤了的右臂，嘱咐我时时注意，我还怨他厚此薄彼。”

“……还有玉师妹，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等这次任务结束，就约你去逛花市，她说她早已买了新衣裳……”

身下人的神情僵在脸上，让那份悲痛更像是一张面具。

“我没有要害死他们。”鸦青呢喃道，“我没有，你在胡说什麽？”

白宁杭扯下他的一缕头发，落在掌心。

“他们在最後都要保护你，可不曾想却是你引他们入时空裂隙，供奉里面的传送阵。”

“你当我什麽都不知道吗？”

白宁杭点燃湿漉漉的发丝，化作灰烬的那一刻，属于鸦青的声音回响在脑海中，种种片段也齐齐涌入。

他是魔族。

白宁杭燃起幽蓝鬼火，“去地府跟他们赔罪吧。”

脑海中，也杂乱话语也停在了鸦青那句“属下领命，会尽快寻得祭品恢复此地传送阵。”

*

发丝的灰烬被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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