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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慕晴就从炕上弹起来,脚后跟磕在床沿“咚”一声。她顾不上疼,伸手往枕下摸了摸,江砚洲的军帽还在那儿,压着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
她没打开,直接塞进了布包夹层。那地方连着空间入口,纸条一碰内壁就没了影儿。
“昨儿守树守到半夜,今儿还装人样?”她嘟囔着套上洗得白的蓝布衫,顺手从空间抓出两块热乎乎的蜜薯,塞进他饭盒里,“补腿的,别推。”
江砚洲正蹲在院角磨镰刀,听见动静抬了下头,没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她走过去,把饭盒往他怀里一塞:“多吃点,今天割麦子,我可不给你留口粮。”
他低头看着饭盒,喉结动了动,小声说:“你……也吃。”
“我?”她一挑眉,“我吃你脸啊?”
话音刚落,腕子上的银镯忽地一热,像是谁在里头笑出了声。
她咧嘴,心想这破镯子还挺懂。
——她昨儿在空间本子上写的“冬储计划”,可不能光靠做梦实现。工分,得一分一分挣。
麦田里热得像蒸笼,太阳刚爬上来,汗就顺着后脖颈往下淌。慕晴弯着腰,镰刀挥得利索,麦秆齐刷刷倒下。她捆得紧,码得整,一捆一捆摞在田埂上,看着就顺眼。
可刚直起腰喘口气,眼角一扫,现大伯母蹲在她麦捆旁边,手往里头塞了点啥,动作快得像偷鸡。
她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割。
“哟,晴丫头今天手气好啊?”大伯母站起身,拍拍手,“这捆都快比人高了,队长肯定给你记满分。”
“您眼神真好。”慕晴直起腰,笑眯眯,“我还以为您老花眼呢,咋连我麦里有三块石头都瞧得一清二楚?”
大伯母脸色一僵:“啥石头?我咋没看见?”
“您当然看不见。”慕晴走过去,弯腰翻了翻麦捆底部,故意没翻出来,“毕竟您塞的时候,特意埋在最底下,还拿土糊了糊,跟真土块似的。”
人群里有人“咦”了一声。
大伯母立马跳脚:“你血口喷人!我好心帮你,你还倒打一耙?”
“哎哟,帮我?”慕晴歪头,“那您是帮我增产呢,还是帮我坐牢?掺假扣工分,按公社规定,一斤三分工,三斤就是九分,再加个‘投机取巧’的评语,明年别想评先进。”
她顿了顿,笑得更甜:“要不这样,这捆算零分,石头谁捡走归谁——听说您家猪圈正缺垫脚石呢?要不您先拿回去试试?”
大伯母脸一阵青一阵白,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最后冷哼一声:“疯丫头,早晚遭报应!”
慕晴拍拍手,转身继续割麦,嘴里还哼着小曲:“小兔子开铺子,开开开铺子……”
收工时,队长挨个过秤登记。
轮到她,秤杆一歪,队长皱眉:“了三斤?你这捆,怕是有问题。”
人群嗡地一下。
“我就说吧,晴丫头平时蔫头耷脑的,今儿咋这么勤快?”
“怕是少割多报,想偷懒。”
慕晴没急,也没辩,只问:“队长,您信我,还是信大伯母?”
队长一愣。
她笑:“要不您把麦捆拆了?要是真多报,我认罚。要是里头有石头——”她目光扫过人群,“那动手的人,可就得去大队部说清楚了。”
队长一挥手:“拆!”
麦捆一散,三块拳头大的石头“哐当”滚出来。
众人哗然。
大伯母扭头就走,被队长一把拦住:“老慕家的,这石头你认不认?”
“不不不!不是我!”她甩着手,“我路过看她捆得慢,好心帮她扶了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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