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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西域戈壁的第十日,队伍终于踏上了江南的地界。
与北境的凛冽不同,江南的暮春裹着潮湿的暖意,细雨如丝,打在乌篷船的篷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林晚意掀开船帘,望着两岸掠过的青瓦白墙,墙角的青苔在雨雾中泛着润绿,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是她阔别三年的故土气息。
“还有半日就能到听雪楼了。”萧彻走进船舱,将一件素色披风搭在她肩上,“江南多雨,小心着凉。”他指尖触到她髻间那支干枯的芦苇,顿了顿,“还带着呢?”
林晚意抬手将芦苇扶了扶,轻声道:“赵石说过,他还没见过江南的花。带着这个,就当他跟我们一起来了。”
萧彻没再说话,只是将她往怀里拢了拢。船尾传来船夫的号子声,混着雨打船篷的轻响,像支温柔的曲子。
抵达听雪楼时,雨恰好停了。这座藏在巷尾的小楼比记忆中更雅致了些,门楣上新挂了块匾额,题着“听雪”二字,笔锋清润,倒有几分沈氏手札的风骨。开门的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见了他们,怯生生地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找你们掌柜的。”林晚意温声道,目光扫过院内——后院那株老玉兰树果然还在,枝桠上已缀满了含苞待放的花苞,青绿色的花萼裹着洁白的花瓣,像藏了满树的月光。
正说着,里屋走出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须皆白,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雕着朵小小的玉兰。他看到萧彻腰间的莲花令,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手里的竹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是……是莲花令?”老者声音颤,快步走上前,仔细端详着令牌上的纹路,忽然老泪纵横,“老奴周明,参见少主!参见少夫人!”
萧彻扶起他,注意到他左手缺了根无名指,疤痕与沈氏名录里“周明,听雪楼掌柜,为护密信断指”的记载分毫不差。“周掌柜,我们是来取沈夫人留下的东西。”
周明抹了把泪,引着他们穿过前厅,往后院的书房走。书房临河而建,窗棂雕着玉兰纹样,案上摆着砚台和未干的墨,墙上挂着幅半完成的画,画的正是院中的玉兰树。
“这是夫人当年的书房,”周明推开书房角落的梨花木柜,柜后露出个暗格,“夫人走前嘱咐,若有持莲花令者来,便将这个交给他。”他从暗格里取出个紫檀木盒,盒面上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锁扣是朵可活动的玉兰花。
萧彻将莲花令嵌入锁扣,“咔嗒”一声,木盒开了。里面没有遗诏,只有一卷泛黄的绢布,上面用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字,乍看像打乱的诗,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玉阶生白露”“兰舟催”“雪落听禅”之类的句子。
“这是……”林晚意皱眉,指尖拂过绢布,“像是夫人平日摘抄的诗句。”
周明递过一盏茶,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夫人的字里藏着机关。您瞧这绢布边缘,是不是有细微的针孔?”
林晚意凑近一看,果然见绢布边缘布满了针尖大小的孔,排列成玉兰花瓣的形状。“这是……要用特殊的法子才能显出字来?”
“需用院中的玉兰露。”周明转身从廊下的陶罐里舀出半碗透明的液体,“这是去年收集的玉兰花瓣蒸馏而成,夫人说,只有用它浸润,才能看清绢布的真容。”
萧彻将玉兰露缓缓倒在绢布上,奇迹般的一幕出现了——金线绣的诗句渐渐隐去,露出下面用银线绣的字,竟是篇完整的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七子萧彻,性仁厚,识大体,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承大统。然外戚柳氏专权,恐加害吾儿,故将此诏分藏三地,待柳氏覆灭,由镇国公旧部集齐信物,辅佐新君登基……”
遗诏末尾盖着先帝的玉玺,朱砂鲜红,仿佛昨日才钤上。林晚意看着绢布上的字,眼眶热:“原来夫人早把真遗诏藏在了这里,假遗诏是为了引开柳家的视线。”
萧彻将绢布小心收好,目光落在案上的砚台里——里面的墨还未干,砚边放着支狼毫笔,笔杆上刻着个“沈”字。“周掌柜,这书房……一直有人打理?”
“是老奴每日来擦拭,”周明叹了口气,“夫人走后,老奴总觉得她还会回来,就像往常一样,坐在这窗前写字、画画。”他指着画架上的玉兰图,“这画是夫人未完成的,老奴笨,学不会续画,就一直搁着。”
林晚意走到画架前,看着那半幅画——玉兰的枝干苍劲,花苞却只画了寥寥几笔。她拿起案上的笔,蘸了点墨,轻轻补了朵盛放的玉兰,花瓣舒展,仿佛能闻到花香。
“少夫人的画,有夫人当年的影子。”周明看得直点头。
正说着,前厅忽然传来喧哗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掌柜的!不好了!柳家的人带着禁军来了,说要搜捕叛逆!”
萧彻走到窗边一看,只见巷口涌进数十名禁军,为的是个穿紫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柳家的姻亲、禁军统领李嵩。他手里举着张画像,画的正是萧彻与林晚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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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假遗诏的事还是走漏了风声。”萧彻握紧腰间的长枪,“周掌柜,你带着真遗诏从后门走,沿水路去北境找苏清沅,让他立刻呈给陛下。”
“那少主和少夫人呢?”周明急道。
“我们引开他们。”林晚意将紫檀木盒塞进周明怀里,“快走!别让赵石和卫叔他们的心血白费!”
周明咬了咬牙,深深作揖后,抱着木盒从后门消失在雨雾中。前厅的门“砰”地被撞开,李嵩带着禁军冲了进来,刀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芒。
“萧彻!果然是你!”李嵩狞笑道,“私藏假遗诏,意图谋反,跟我回刑部领罪吧!”
“谋反?”萧彻冷笑一声,长枪“唰”地出鞘,枪尖直指李嵩,“你拿着柳家的俸禄,替外戚卖命,也敢提‘谋反’二字?”
李嵩被说中心事,脸色一沉:“拿下他们!反抗者,格杀勿论!”
禁军蜂拥而上,萧彻挥枪护住林晚意,枪杆扫过书架,书卷纷飞,墨汁泼洒在地上,晕开一片深色。林晚意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向旁边的水缸,“哗啦”一声,水缸碎裂,水漫了一地,禁军们脚下打滑,阵型顿时乱了。
“走!”萧彻拉着林晚意,跃过窗台,落到后院的玉兰树下。花瓣被剑气震得纷纷落下,沾了两人满身。
两人冲出听雪楼,往秦淮河的方向跑。李嵩在后面大喊:“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秦淮河上的乌篷船早已备好,船夫见了他们,立刻撑起长篙。船离岸时,林晚意回头望,只见听雪楼的方向冒起了浓烟,心里一紧:“周掌柜能安全脱身吗?”
“周掌柜在江南活了一辈子,水路比谁都熟。”萧彻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别担心,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船行至河中央,雨又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打在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林晚意靠在萧彻肩头,看着两岸的灯火渐渐远去,忽然想起沈氏遗诏里的一句话:“江山万里,不及心安一隅。”
她抬头看向萧彻,他正望着远处的雨雾,侧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柔和。“等这事了了,”她轻声说,“我们还回听雪楼,好不好?看玉兰花开,听雨声落。”
萧彻低头,在她间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却坚定:“好。不止听雪楼,还要带你去北境看雪,去西域看驼铃,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雨雾中的秦淮河,像条蜿蜒的银带,载着他们往更远处去。而那卷藏在玉兰露里的真遗诏,正沿着另一条水路,奔向京城,奔向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属于他们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牵着的手不松,再远的远方,也终将抵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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