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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至第七日,海面的颜色渐渐变深,从透亮的蓝变成了墨色,像被砚台染过。阿里站在了望台上,忽然扯着嗓子喊:“前面是黑风口!大家抓稳了!”
阿木心里一紧,赶紧调整帆绳。萧彻的星图上特意标过,黑风口是两片洋流交汇的地方,浪头能掀得比桅杆还高,风里总裹着细碎的冰碴,连最老练的水手都怵。
“把备用帆降下来!”阿木对着甲板上的人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古丽雅已经把舱门拴紧,正用麻绳把棉籽袋捆在固定架上,每捆好一袋,就往袋角塞个小布偶——是二丫送的平安船,布料被海风刮得猎猎响。
小石头抱着星盘蹲在船头,铜盘上的指针像疯了似的乱晃。“指南星呢?”他抬头望,天上的云却像被墨泼过,把星星遮得严严实实,“是不是被风吹跑了?”
“别慌!”阿木的声音透过风声传过来,“黑风口的风会偏方向,咱们看浪!”他指着浪谷里翻涌的暗流,“看见没?那道白浪是往南流的,跟着它走就错不了。”
话音刚落,一个巨浪“哗”地砸在甲板上,冰凉的海水瞬间没过脚踝。小石头没抓稳,星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铜圈磕出个小坑。他慌忙去捡,手指却被冻得僵,刚碰到星盘,又一个浪头扑过来,把他掀得后退了两步。
“抓住绳子!”古丽雅扔过去条粗麻绳,绳头系着个布偶,正是那只平安船。小石头攥紧布偶,棉线的纹路硌着掌心,竟奇异地定了神。
阿木盯着舵盘,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船身像被一只大手反复揉捏,木板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他忽然想起林老爹的话:“掌舵要像揉面团,浪来就顺着它拐,浪退就赶紧往前赶。”于是松了松舵,让船顺着浪势偏了半寸,果然平稳了些。
风里的冰碴打在脸上,像小针扎似的疼。古丽雅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装还魂藻的陶罐上:“可别冻坏了,这是老船长的心思。”她的髻被风吹散,几缕头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却依旧笑着给阿木递水囊,“喝口热的,姜茶,我一早泡好的。”
阿木接过水囊,温热的姜茶滑过喉咙,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开。他看见古丽雅腕上的贝壳手链,在风浪里依旧叮当作响,和桅杆上的铜铃应和着,像支倔强的调子。
不知过了多久,风忽然小了。阿木抬头一看,天上的乌云裂开道缝,漏下束金光,正好照在船头的星盘上。小石头惊喜地喊:“是指南星!它在那呢!”
星盘的指针慢慢稳住,对准了那颗亮得耀眼的星。浪头渐渐平息,墨色的海面重新透出蓝,连风里的冰碴都变成了带着暖意的潮气。
“过去了!”古丽雅抹了把脸上的水,笑得眼角弯成了月牙,“你看棉籽袋,都好好的!”
阿木松了口气,靠在舵盘上,才现后背的衣服早已湿透。他看着远处渐渐散开的乌云,忽然觉得黑风口像道门槛,跨过去,海就换了副模样。小石头正用布擦着星盘上的小坑,擦着擦着忽然笑了:“这样它就有记号了,以后看见这坑,就知道咱们闯过黑风口。”
古丽雅把披风重新披好,披风角沾着的海水滴在甲板上,很快洇成个小水点。“我奶说,受过风浪的船才结实,就像被霜打过的棉花,绒更厚。”她望着指南星的方向,“前面就是种子岛了吧?老船长说过,过了黑风口,海就会变甜。”
阿木低头看了看舵盘上的木纹,被海水泡过的地方,反而更显出坚韧的纹路。他握紧舵盘,跟着指南星的方向往前驶,心里清楚,这一路的风浪,不是为了阻拦,是为了让“棉海号”记得,自己能走多远。
桅杆上的铜铃又响了,这次没了冰碴的冷硬,带着点轻快的调子,像在唱:前面的海,甜着呢。
船过黑风口,海面果然像化了的糖,连空气都带着点温润的甜。第三日清晨,小石头趴在船舷边刷牙,忽然看见远处的海平面鼓起片绿,像浮在水上的翡翠。
“是岛!是种子岛!”他把牙刷一扔,举着望远镜手舞足蹈,镜筒里能看见成片的椰树,树冠在风里摇得像绿扇子。
阿木调整船舵,让“棉海号”慢慢靠近。岛岸边的沙滩是浅金色的,浪头拍上去,溅起的水花里竟混着细碎的光斑,古丽雅蹲在船边用手接,指尖沾着点黏黏的,像融化的蜂蜜。
“林老爹没骗人,这海真甜。”她笑着舔了舔指尖,忽然指着沙滩上的脚印,“有人来过!”
那些脚印很大,边缘还沾着湿泥,顺着脚印往岛上走,能看见片开垦过的荒地,地里的土被翻得松松的,还留着些干枯的藤蔓——像是种过红薯的样子。
“是老船长种过的地!”小石头扒开藤蔓,现土里还埋着个生锈的铁锄,锄头上的木柄虽已朽了,却还能看出打磨的痕迹。
阿木从船上搬下棉籽袋,古丽雅则拿出带来的竹溪村黑土,一点点掺进地里。“得让它们先认认家乡的土,”她边撒土边说,“就像咱们刚到陌生地方,闻着熟悉的味道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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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学着阿木的样子,用小铲子挖了个浅坑,小心翼翼地放进三粒棉籽,再用手把土培好。“我给它们起了名字,”他认真地说,“叫阿木籽、小雅籽,还有石头籽。”
古丽雅被他逗笑,从帆布袋里掏出个小陶罐,往每个坑边浇了点水——是出前装的竹溪水,她说这水带着棉田的灵气。
正忙着,远处传来“哞”的叫声,只见三头黄牛从椰树林里走出来,牛背上还坐着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年,手里挥着根竹鞭,看见他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们是从北边来的?”少年跳下牛背,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原话,“我爷爷说,以前有个老船长,总往北边的方向望,说要等种棉花的人来。”
阿木这才知道,少年叫阿椰,他爷爷正是当年救了老船长的南洋渔夫。老船长在岛上住了三年,教会当地人种红薯、织渔网,临走前说,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更好的种子来,让这片地长出不一样的庄稼。
“他说的就是棉花!”古丽雅指着刚种下的棉籽坑,“老船长惦记的事,我们来做了。”
阿椰拉着他们往村里走,岛上的茅草屋都是尖顶的,屋檐下挂着晒干的椰丝和渔网,几个戴斗笠的妇人正在织席子,席子上的花纹竟和古丽雅绣的海浪纹有几分像。
“这是老船长教的,”阿椰的奶奶端出椰汁,笑着说,“他说这花纹能让席子更结实,就像海浪再大,也冲不散珊瑚礁。”
傍晚时,阿椰带着他们去看岛后的山泉。泉水从石缝里流出来,叮咚作响,水底沉着些彩色的石子,和珊瑚礁边捡的贝壳一样好看。古丽雅用陶罐装了些泉水,说要明天浇给棉籽:“让它们尝尝岛上的水,早点认新家。”
回船时,夕阳把棉籽地染成了金红色。阿木忽然现,埋着“石头籽”的地方,土面竟微微隆起了一点,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的。
“它们要芽了?”小石头趴在地上看,眼睛瞪得圆圆的。
阿木笑着摇头:“哪有这么快,是土喝饱了水,松快了。”心里却盼着,说不定这带着两地念想的棉籽,真能长出不一样的芽。
夜里,阿椰带着村民来船上做客,带来了烤椰肉和鲜鱼。大家围着炭火唱歌,阿椰唱的南洋调子,古丽雅哼的竹溪村歌谣,竟奇异地合得来。铜铃在桅杆上轻轻晃,贝壳手链的声响混在歌声里,像海浪和棉田在说话。
阿木望着棉籽地的方向,月光洒在新翻的土上,仿佛能看见绿色的嫩芽正顺着月光往上长。他忽然明白,老船长当年种下的哪是红薯,是念想;而他们此刻埋下的棉籽,长出的也不只是庄稼,是把两地连起来的线。
这线,会跟着棉藤爬,跟着海浪漂,总有一天,能把北边的棉香和南边的椰甜,缠成一个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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