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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百废待兴 星火城的第一天与迫近的危机（第1页）

“星火城”的第一天，在一种混杂着希望、疲惫、戒备与茫然的奇异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我的那番话，虽然暂时统一了大部分人的思想，为我们这个刚刚诞生的、脆弱的幸存者团体指明了方向，但当真正的挑战如同潮水般涌来时，我才知道，“引导者”这三个字所承载的重量，远比我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天亮后，更多的幸存者循着“星火道标”的指引，拖着疲惫的身体，三三两两地抵达了“星火圣堂”。他们的人数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从最初的五百多人，激增到了近两千人。而根据我的“引导者”系统对整个交易所废墟的生命信号扫描，这个数字，在未来小时内，很可能会突破一万。

生存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狠狠地压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不行！这套‘水培循环系统’的核心过滤模块已经严重老化了！”

在“生态培育园”内，那个名叫零的、被我任命为技术顾问的瘦弱女孩，正对着一套巨大的、早已停止运作的“播种者”时代遗留设备，眉头紧锁。她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对技术感兴趣的“新生者”，她们是“资源探索队”的第一批成员。

零的手中拿着一个我从“播种者圣堂”找到的、还能勉强使用的早期数据分析仪，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复杂的数据和结构图。

“引导者大人，”她转身向我报告，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专业，“根据分析，这套水培系统，是‘播种者’们当年主要的食物来源之一。它利用地热能源和地下水，理论上可以种植出足够上千人消耗的、富含蛋白质和维生素的‘能量苔藓’和‘岩根蕨’。但是……它的核心过滤模块和营养液自动配比单元，因为数百年的废弃，已经彻底失效了。”

“能修复吗？”我立刻问道，这是我们解决粮食危机的关键。

“很难。”零摇了摇头，“修复它们，需要一种特殊的‘高纯度催化晶体’作为核心材料，还需要能进行微米级操作的工具。这些……我们现在都没有。”

我心中一沉。没有食物，再宏伟的蓝图都是空谈。

“系统，”我立刻在心中下令，“根据‘地火密匙’中的完整‘地脉之根’结构图，以及‘播种者手记’的记载，搜索‘高纯度催化晶体’的可能储藏点或制造方法。”

【正在进行全数据库交叉索引……】

【检索完成！《播种者手记》中曾提及，他们早期的实验室为了应对资源封锁，曾尝试利用‘地脉之根’第五层‘病毒隔离区’深处一种名为‘净化之火’的地热喷泉，配合几种特殊矿物，来人工合成‘催化晶体’。但该过程极度危险，且成功率不高。】

【另外，在第六层‘机械体封存区’的一个被标记为‘高价值战略物资库’的秘密仓库中，有极大概率储备有成品‘催化晶体’。但该仓库的防御等级为：最高。】

第五层的“净化之火”，第六层的“高价值战略物资库”……看来，为了解决吃饭问题，我们迟早还要再去闯一次那些死亡禁区。

另一边，赵曼建立秩序的过程，也同样不顺利。

“所有人都听着！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星火城’的第一道防线！”

在“星火圣堂”的入口拱门处，赵曼正对着她刚刚挑选出来的、由五十名身体素质相对较好的“新生者”组成的第一支“荆棘鸟卫队”预备队，进行着冰冷而严酷的训话。她的腿伤虽然还未痊愈，但她只是用一根合金棍作为支撑，整个人依旧散着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强大气场。

大部分“新生者”都因为见识过赵曼的强大和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杀气，而选择了服从。但总有例外。

“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一个声音从队伍中响起，正是那个曾经的a级“孕育主管”白菱。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是前a级的“孕母”，她们显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白菱抱着双臂，脸上带着一丝傲慢：“我们承认苏晴是‘引导者’，但你，赵曼，不过是一个c级编号的‘残次品’，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这些曾经的a级号施令？论管理和秩序，我比你在行得多！”

赵曼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拄着合金棍，一步一步地走到白菱面前，那道狰狞的疤痕在圣堂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慑人。

“在这里，没有a级，也没有c级。”赵曼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只有能战斗的，和不能战斗的。只有服从命令的，和……需要被‘纠正’思想的。你，想被‘纠正’一下吗？”

赵曼身上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压向白菱。白菱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上却依旧不服输：“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星火城’，不是交易所！苏晴说过，人人平等！你这是要搞独裁吗？！”

“平等，是建立在秩序和贡献之上的。”赵曼冷笑一声，“在我负责的防卫队，唯一的秩序，就是服从命令。做不到，就滚去建设组或者后勤组，用你的劳动来换取食物和住所。在这里，没有人有特权。”

这场冲突，最终以白菱带着她的小团体，愤愤不平地退出了卫队选拔而告终。虽然秩序暂时得到了维护，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不同阶级在旧时代留下的烙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

而最让我头疼的，还是叶梓代表的“复仇派”。

在当晚的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当我和零公布了食物和水源的巨大缺口，并提出“全员劳动、修复生产、巩固防御”的初步方案后，叶梓第一个站了出来。

“我反对！”她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姐妹们！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辛辛苦苦地种地、挖石头？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那些还活着的‘上民’！是交易所的残余势力！他们占据着我们耗尽心血才建立起来的上层区域，那里有最先进的设备，最充足的物资！我们应该立刻组织起来，杀上去！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孩子和姐妹！”

“复仇！复仇！”她的话，立刻点燃了在场许多幸存者心中的仇恨之火，一时间群情激愤。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

一个脆弱的新世界，在迎来黎明之前，必将先经历最漫长、也最混乱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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