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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红船秘语系双城(第1页)

香江的晨雾裹着海水的咸涩,漫进许氏老宅的客厅时,许峰正对着父亲的遗像怔。

这黑框里的老人遗照穿着中山装,藏青色的料子洗得有些白,领口的风纪扣系得一丝不苟,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眼角的皱纹里像藏着未说尽的话…!

——那是许峰的父亲临终前清醒时,他特意请相馆师傅修的照片,原片里老人的眉头一直紧锁着,连摄影师都说“许老先生这愁绪,怕是要带进骨灰盒里”。

而桌案上的怀表敞开着,黄铜表壳被摩挲得亮,边缘磨出细密的纹路,被撕掉的账页边缘还留着参差不齐的齿痕,露出的“红船”二字被指尖磨得泛白,墨迹都快要看不清了,倒像是用指甲一遍遍刻上去的。

“少爷,廉政公署的人又来了。”管家福伯的声音带着迟疑,他端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托盘里的早茶冒着热气,是父亲生前爱喝的普洱,茶梗在琥珀色的茶汤里浮沉着,像沉在水底的枯枝。

“说要再看一眼先生的遗物,特别是书房里那几箱旧报纸。”

这位管家福伯,在许家待了四十年,上衣的袖口总是熨得笔挺,浆得硬的白衬衫领口还别着枚银质领针,此刻却沾着点灰尘,想来是凌晨打扫灵堂时蹭上的。

他往灵堂的方向瞥了眼,香烛还在燃着,青烟笔直地往上升,在横梁处打了个旋儿。

许峰抓起怀表塞进西装内袋,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贴着心口的位置,像父亲的手搭在他肩上。

昨晚,他守在父亲灵前,回想着父亲过世前的一切,而寻思过于入神,香烛的蜡油滴在他手背上,烫出个小水疱,他却没察觉——借着烛火,他看清了怀表内侧的刻字:“,沪港红船渡”?

那年份,正好是爷爷带着家族产业从上海迁来香冮的日子,父亲总说“那年头,船开得慢,走了七天七夜,你奶奶在船上晕得直吐,甲板上飘着粤剧的调子,你爷爷就着浪声跟司徒班主唱了段《紫钗记》”。

廉政公署的办公室在中环的高楼里,玻璃窗外的维多利亚港被雾笼罩着,货轮的鸣笛声隔着雾传进来,闷闷的像隔了层棉花。

李警司的继任者姓王,是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上的电子表,他翻着残缺的账本,眉头拧成个结,指腹划过泛黄的纸页,留下浅浅的印子:“关键页被撕得很干净,边缘还带着浆糊的痕迹,像是早就知道会查,特意处理过。”

他忽然指着账本空白处的淡痕,用铅笔轻轻拓了拓,铅末落在纸上,显出模糊的轮廓,“这里有印子,像是画过船,还有桅杆的影子,倒像是粤剧团戏班里画的行头样稿。”

许峰的心猛地一跳,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父亲临终前虽然失忆,却总对着空气呢喃“红船”,有时还会比划着掌舵的动作,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着弧线,原来不是胡话。

他想起司徒雄传呼里说的“粤剧班船,尾画着脸谱”,传呼机上的字迹还洇着水迹,是司徒雄在医院走廊里急着的,数字键按得太重,有些笔画都晕开了。

与此同时,许峰突然抓起外套,羊毛料的西装还带着昨晚灵堂的香火味,他立马往门口走,穿着皮鞋脚踩在地板上出“噔噔”的响,走廊里的老挂钟正敲着九点,黄铜钟摆晃得厉害。“我知道在哪。”

上海的午后,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在司徒倩额头的纱布上投下块暖融融的光斑,像块融化的黄油。

这时,她刚给哥哥削好苹果,果皮连成条不断的线——这手艺是许峰教她做的。

那时,在香江的小厨房里,许峰握着她的手转着苹果,说“这样削出来的苹果,像你唱的粤剧,圆润又完整”,那时煤气灶上还炖着汤,咕嘟咕嘟的声响混着他的笑声,在狭小的厨房里撞来撞去。

正在这一刻,却听见走廊里传来林晓曼的声音,带着哭腔,被风刮得断断续续:“爸,司徒倩是无辜的,那些账跟她没关系,放过她吧……”

司徒雄的手顿了顿,把苹果核扔进纸篓,铁制的纸篓出“哐当”一声轻响。他的指关节上还有没消的淤青,是被林坤的人打的,紫黑色的痕迹像朵难看的花。

“别信她。”他往窗外瞥了眼,住院部楼下的梧桐树正落叶子,“林坤的女儿,从小就跟着学演戏,眼泪比谁都假,上次在片场演哭戏,导演喊停了她还在哭,转头就去买奶油雪糕。”

然后,他从枕头下摸出张揉皱的纸条,边缘都磨得起了毛,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画着艘船,尾带着粤剧脸谱,红脸的关公,白脸的曹操,颜料都褪成了淡粉色。

“这是我在重庆大厦的旧物里找到的,压在修表工具盒底下,爸生前总说,咱家的根,在船上,跟戏文里的红船是一回事,船底的桐油味,比家里的饭菜香。”

司徒倩的指尖抚过脸谱的眉眼,铅笔的铅粉沾在指腹上,灰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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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母亲说的,外公曾是粤剧红船班的武生,专攻“武松”,年从香江回了内地,临走时带走了半箱戏服,“你外公说,红船在哪,家就在哪,戏服上的亮片,比星星还能照路”。

难道父亲和许家的牵扯,早在祖辈就开始了?传呼机在这时震动,放在床头柜上的金属壳“嗡嗡”响,是许峰的消息:“红船,粤剧班,查年迁港记录。上海档案馆有存底。”

她摸了摸传呼机,外壳还带着体温,是早上查房时护士帮忙充的电。

司徒倩刚要回传信息,指尖在按键上悬着,就看见林晓曼站在病房门口,白连衣裙上沾着泪痕,眼圈红肿得像核桃,手里的药盒用塑料袋包着,袋口还系着个蝴蝶结。

“我来送药,护士说司徒先生该换药了。”她把药盒放在桌上时,一枚玉佩从口袋滑出来,“啪嗒”落在司徒倩脚边——那玉的纹路,缠枝莲的半朵花瓣,正好能和许振海日记里的碎玉拼上半块,缺口严丝合缝,像早就说好的一样。

“这玉……”司徒倩捡起玉佩,指尖微微颤,玉面还带着林晓曼的体温,温温的,像揣在怀里的暖手宝,“我见过类似的。”

林晓曼慌忙抢过去,手心都在冒汗,把玉佩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我妈的遗物,从小戴到大的,洗澡都不摘。”

她说着往外走,脚步有些踉跄,帆布鞋踩在地板上没声音,衣角扫过桌角的传呼机,屏幕上还没消的“红船”二字一闪而过,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香江的粤剧博物馆藏在中环的老巷里,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亮,倒映着两侧骑楼的影子,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老时光里,扶手上的包浆滑溜溜的,是几十年的人来人往磨出来的。

许峰在档案柜前翻到年的记录,纸页泛黄脆,边缘都卷了起来,得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一使劲就碎了,上面用毛笔写着“红船班主司徒远,武生,擅演《武松打虎》,携班底三十人迁香江,搭许氏货轮‘安福号’”,墨迹是沉在纸上的,像吸足了水的海绵。

司徒远,正是司徒倩外公的名字,母亲提过,外公的艺名就叫“远武松”,当年在戏园子里,只要他一亮相,台下的茶碗都忘了碰。

这位馆长是个头花白的老先生,捧着杯热茶进来,青花瓷杯沿凝着水珠,茶香混着老木头的味道漫开来,像浸了水的茶叶在舒展。

“许先生也对红船感兴趣?”他指着墙上的老照片,照片用玻璃框裱着,边角有点褪色,“当年许老先生的货轮,不仅运货,还帮了不少粤剧艺人。”

“在年那阵子,时局乱,好多班主都想走,是许老先生偷偷腾出仓位,分文不取,还让厨子给艺人做叉烧饭,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唱戏’。”

照片里的货轮甲板上,站着年轻的爷爷和位穿戏服的男子,男子戴着翎子,威风凛凛,眉眼像极了司徒倩的外公——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有光,连照片都挡不住。

许峰的手抚过照片,玻璃有点凉,他突然明白父亲说的“欠司徒家的”是什么意思。

年的红船班,根本不是迁徙,是许家借着货轮,掩护了不愿留在内地的粤剧艺人。账本上的“运输费”,其实是资助金,给艺人们安家的,父亲怕惹上麻烦,才用了暗语,就像戏文里的双关语,懂的人自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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