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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见张良一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韩非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断臂处仿佛隐隐作痛。

“子房兄如此彬彬有礼，真叫人觉得变化不小啊。”韩非似感慨又似意有所指地说道。

张良自然明白韩非话中含义，无非是说他故意在张开地面前装模作样。

可张良不得不如此。张家规矩森严，他从小没少受张开地管教。在祖父面前保持贵族仪态，几乎成了他的本能，也是他幼年便搬去偏院独居的原因之一。

“听说九公子不慎受伤，我府中有不少疗伤良药，是否需要我取一些赠予九公子？”张良也不示弱，含笑回敬。

韩非嘴角仍带着笑意，却感觉断臂处更疼了。

其实他的手臂只是小臂骨折，以韩非的修为，几日便可痊愈。但听张良这样一说，他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多谢子房兄好意，小伤而已，不必麻烦。”韩非轻轻摇头，转而看向张开地：“相国大人，不知您对我方才的提议意下如何？”

张良一愣，也望向张开地。

“子房，左司马刘意昨夜在府中遇害，九公子身为司寇负责查办此案，你去助他一臂之力吧。”张开地直接下令。

“祖父，我……”

“不必多说。你是我张家未来的家主，如今已成年，不能总待在府中。”张开地打断他的话。

张良暗暗蹙眉，不知韩非对祖父说了什么，却也不好当面回绝，只淡淡应道：“是。”

他随即转向韩非，脸上堆满笑容：“不知九公子打算从何处开始查起？”

看着张良满面笑容，韩非却感受到浓浓的敌意。但他并不在意，只要能把张良带出相府，多些接触，他相信自己终能打动张良，让他真心相助。

“先去案现场。”韩非含笑答道。

几番盘算之下，张良终究无奈地卷入了朝堂纷争。

他明白，从他与韩非一同走出相国府，前往左司马府查案那一刻起，就已引起不少有心人的注意。加上之前的种种传言，在许多人眼中，他恐怕已是韩非一派的人。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一路上，张良始终对韩非冷面相待，甚至懒得与他多言。

韩非仍时常寻张良交谈，态度恳切而不失分寸，并未引起张良太多反感。

不久后，二人来到左司马刘意丧命的房间。

韩非含笑问道：“子房对此案有何见解？”

张良随意坐下，直言：“有话直说便是。”

韩非注视着他，开门见山：“刘意之死，可与子房有关？”

“无关。”张良淡然作答。

韩非追问：“那子房是否知晓内情？”

张良目光转冷：“你这是在审我？”

“不敢。”韩非神色肃然，“律法之下，人人平等。者偿命。据我所查，即便子房未涉此案，也定知悉某些线索。”

张良闻言大笑，语带讥讽：“律法平等？何等可笑！姬无夜侵吞军饷，按律当诛九族，你为何不去擒他？”

韩非决然道：“终有一日，我必使姬无夜伏法。”

张良笑意更冷：“今日卫庄持械闯我府邸，若我指他意图不轨，九公子又当如何执法？”

韩非冷声道：“子房曾言，卫庄之事一笔勾销。”

“好，且不论卫庄。”张良继续质问，“韩王沉溺酒色，多行违律之事，又当如何？”

韩非怒斥：“张子房！岂可妄议父王！不尊王室，其罪当诛！”

张良毫无惧色：“寒国衰微，文不思治，武不念战，民不聊生。若论罪责，王室当居其！你口称平等，实则韩王、姬无夜皆享特权，何以独我不能？莫非以为张良可任你拿捏？”

他气势逼人，与韩非针锋相对。

韩非怒意渐消，沉声道：“子房所言不虚，世间确无绝对平等。然我志在打造一个相对平等之国。”

张良收敛气势，淡然摇：“不过是权力之争，我无意参与。”

韩非扬声道：“权利如天地棋局，人世罗网，无人可避。既如此，何不在这乱世中放手一搏？”

“子房兄深知我寒国现状，若无有志之士挺身而出振兴韩国，恐怕国家将面临覆灭之危。韩非虽才疏学浅，仍愿为天下苍生谋求一线生机。子房胸怀经天纬地之才，恳请助我一臂之力！”

韩非深知迂回周旋的策略对张良并不奏效，索性开门见山地出邀请。

“我早已表明心迹，对权势毫无兴趣。”张良神色淡然地摇头，对韩非期待的目光视若无睹。

“难道子房兄就不能为天下百姓”

“天下百姓？何其可笑！”张良冷声打断，“若真为苍生计，你应当前往秦国而非返回寒国。天下归一才能迎来太平，秦国是最有可能实现统一的国度。以你韩非的见识，不可能看不透这一点。可你仍然选择回到积弱的寒国，妄图争霸天下。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此消彼长，连年征伐，何曾有人真正在意过百姓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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