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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第2页）

“哪个岛上来的鸟货？”

“你有种，你进化的时候躲什麽？”

“儿子总忘爹，就趁活着多认几个，乖听话。”

“记住你这辈子白活了，下辈子别活了。”

“哇塞，你真棒棒给你点赞麽麽哒。”

“你做手术把脑子切了，我能怎麽办？”

“你还捐款？你赔我点儿吧。”

“你活着，有没有想过地球死了！”

陈我愿越往後越不注意形象。他顶着兔子头，拿来贾二发的新年瓜子，一边磕一边骂，特效一直掉，陈大帅哥的国际明星脸反复出现又反复消失，直播间越来越热闹，最後快到点儿了，一把子被人举报，封禁了！

陈我愿骂爽了，心情舒畅了，什麽都不管，椅子一踹直接下工。

贾二赶紧跑过来，摇着黑屏的手机，痛彻心扉嚎他：“Lonely马（1）！你嘎（家）里这个新年不过咯！不得命丶不得命咯！！Lonely马马（2）！”

陈我愿再不济也听出来贾二拿土话骂人了，他就站在那里，抠抠耳朵装死。

“我没工夫陪你闹了，我得申诉去，把里边的钱都提出来……”

陈我愿好声好气送他一走了之，末了想起来，提前说句新年快乐。

贾二闻言，愣了一下，回身拍了拍他的头，说：“算了来来，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大过年的我儿子外地上学也不回来，就知道陪他女朋友……这样你跟我吃饭去吧，老板请你喝酒，嘬嘬嘬。”

陈我愿也不想跟陆文德待在一块，就不跟贾二客气，回头带个包，大大方方跟上了。

贾二挺会就近取材，就带他到楼下的苍蝇馆子搓一顿。

陈我愿当然也不挑了，这种菜馆家常亲民，低调简朴，都是本地人开的小饭店。

贾二特别好心地让陈我愿点，说自己请客，陈我愿看着菜谱，还真把想吃的全喊了一份。

他近几个月都吃得极其寡淡，员工餐也不必说了，一股大锅饭的味道。再加上学习用功，导致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陈我愿点完了等吃，贾二笑眯眯地加了几罐子啤酒。

“小陈，你身份证上写的恒京，怎麽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陈我愿涮筷子和碗，菜上得可快，他盛了米饭就吃了。

陈我愿坦言：“我爸是维江人。我跟着我爸。”

贾二：“做父母的都不容易啊，你一个人在外边，你爸不担心？”

陈我愿夹菜，摇摇头，又对吃的这道菜表示肯定，颔首：“这个真不错……哦不用管我，话说，贾二老板，你家里人呢？”

贾二和蔼，直言说：“我老婆不在了。我们当初就是网恋认识的，所以我现在还在搞网络娱乐，哈哈。我弟不好好上学，小时候跟我一样爱玩电脑打游戏，宅家里没事干，我就给他倒腾了一家网吧。”

陈我愿闻言，擡头觑一眼，不说话了，干脆埋头吃饭。

——与此同时，陈江中学，灯塔伫立，落雪悄然。

教室里布置焕然一新，门窗上加了新的卡通图案，拉拉队用的小喝彩花球在灯下牵了一道又一道，黑板上画着绚烂的烟花，写着“高一（13）班20xx年元旦晚会”几个大字。

教室里座位全部拉到两边，空出讲台和舞台，灯全关了一屋黑，租来的音响正放流行音乐，表演的同学去换了自己跳舞的衣裳。

每人桌上都发了大把零食和糖果，同学们的书本都挪腾位置堆在脚下，外边飘雪推波助澜，元旦晚会很快到了开场时间。

王一珺作为新的宣传委员，在前边报节目表，王瑞如愿以偿坐到江别川旁边，跟他一起分享新年礼物。

“喜欢瓜子，你拿走吃。”江别川手握着放在底下，王瑞整个人趴在桌面，左吃吃右扒扒。

王瑞剥了夹心糖，递给江别川，大声笑：“拿的王一珺的，这个贼好吃，川铁铁你这儿没发到。”

江别川接过来，不作假就吃了。音响很吵，他只好凑近点儿，撑脸问：“你想好选什麽科了没？”

王瑞“呵呵”一声，嚼嘴里的东西：“我准备选个冷门的。物化地。”

“……物化地？”江别川思考了一下，斟酌道，“这个组合开班吗？”

王瑞：“期中考後不是初步统计了选科意向嘛，物化地刚好够一个班的。我爸妈非让我学理，生物最近那个减数分裂什麽的，我真搞不懂，我不可能学生物，前几次都考得差死了。”

“当然了，物化地没什麽人选，到高二也就是普通班咯，那我压力也没了。川你一定继续努力，我已经完全打探出来，陈中分班就看期中和期末两次的总分成绩，总分高的先选。你加油，你保持年级总分前二百，进教改没问题的！”

江别川看着他，觉得王瑞真单纯善良。他不知道说什麽，最後“嗯”了一声。

夏雨阳过来发新一轮小零食，听见他们在谈分班的事情，停下来说：“哎，咱普通班能考上教改创新的，一个班有俩就不错了。韩俊不用说，江别川你成绩很稳，我看你俩就是咱班的希望。”

江别川没回应，擡头问：“你选什麽？”

夏雨阳：“物生地。化学选不起，我还要学理，这个组合挺多见……你呢？”

江别川还没回答，其实他在思考要不要违背他妈的意愿。他已经纠结了很久了，眼看着期末将近，必须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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