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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肿的都快看不见眼睛的脸,实在放心不下。
“脸,没事的。”程延序坚持道。伤的是脸又不是手,摘个茶能碍着什麽?
“给。”孟宁书突然把一根冰棍杵到他眼皮子底下。
程延序下意识就接了,低头一看,廉价的塑料包装,成本怕是连三块钱都够呛吧?
“不用了。”他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这拒绝有点儿生硬,怕拂了对方好意,赶紧找补了一句,“我,不能吃这些。”
老爷子确实明令禁止他碰这些廉价东西,他也一直恪守这条规矩。所以……四舍五入一下,这话应该也不算骗人吧?
“没让你吃,”孟宁书吸溜着面条,含糊不清地甩了一句,“敷脸的。”
程延序捏着包装袋,又仔细瞅了瞅。这不就是根冰棍儿麽?还能敷脸?真够新鲜的。
他撕开包装袋,把那根冒着冷气的老冰棍,怼在了自己肿着的脸颊上。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牙关紧咬,“还,还挺,冰的。”
程延序话都哆嗦了,那只握着冰棍的手却还死命往脸上按。
“不然怎麽叫冰棍……”孟宁书下意识吐槽,刚擡头瞥了一眼,嘴里的面条瞬间忘了嚼,後半截话硬生生掐断了。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坑吧?是因为这样才被对象嫌弃的吧!这可比长得丑被甩的可能性大多了。
“怎麽?”张传奇问。
天儿热,冰棍化得贼快。糖水顺着他的脸颊一路滑行,钻进了衣领里。
那滋味光是看着就难受。
张传奇一手按着那根不断融化的冰棍,另一只手狼狈地伸进领口,抹着脖子上又湿又黏的糖汁。
孟宁书震惊归震惊,但基本的良心还没下线。
他忍着一肚子的吐槽,抓起桌上的纸巾,塞进对方那只空着的手里,“先擦擦吧,脖子都快流成糖水河了。”
“谢谢。”张传奇接过纸巾,往脖子上抹。
可这边刚擦掉一道,那边的冰棍汁就滑下来一道,越擦越黏,越擦越湿。
孟宁书看着他跟脖子较劲的蠢样,塞了一大口面条堵住自己快要抽搐的嘴角。
“那个,传奇啊,”他指了指对方脸上那根冰敷神器,“或许,您可以考虑一下,先把这个……放下来呢?”
程延序早就把脸上那玩意儿给忘干净了,按着脸的手纯粹是肌肉记忆使然。
“哦哦。”他懵懵懂懂地松开手,掌心却空空的。
那根棍子呢?程延序脑子彻底短路,冒出一句:“这还挺神奇的啊,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宁书完全不知道神在哪儿。大哥,你是想说你自己看着挺神经吧?你要这麽说,那确实没毛病。
“传奇啊,”老太太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贴跟棍子在脸上,是搞什麽新式疗法?”
“嗯?”程延序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听清这话的孟宁书,碗筷一放就凑了过来。只见那根棍子正粘在他肿的老高的脸上。
孟宁书再也绷不住了,笑得直不起腰:“哨子!哈哈。”
“这孩子……”老太太摇摇头,伸手把程延序脸上那根棍子轻轻揭了下来。
程延序这才从神游里释放出来。哦,冰棍儿没消失啊?看来就是根普通的冰棍咯。既然是普通的……那我费劲撕开包装干嘛?隔着袋子不就能敷脸吗?
冰棍儿,敷脸,冰敷!
这不就是个冰袋的作用吗?靠!等理清思路,程延序恨不得立刻乘上月亮船就此远航。
孟宁书还在那儿笑,笑得快岔气了就灌口水压压,然後,接着乐。
程延序瞅着瞅着,自己嘴角也忍不住想往上翘,可刚一扯动,脸上就疼得发麻。
“奶,奶奶,”程延序赶紧转移话题,再这麽看下去他得憋出内伤,“咱啥时候去茶园啊?”
“还早呢,”老太太慢悠悠地说,“晌午头去也不迟。”
“哦……”程延序没话找话,“那茶园里,都有啥茶啊?”
“动物园里有啥动物,”孟宁书突然插嘴,“植物园里有啥植物?”
说完这话,他又笑趴在了桌子上,连带着茶具和椅子都跟着一阵乱抖。
不知道老太太是瞧出程延序尴尬了,还是怎麽的,突然一巴掌拍在孟宁书後背上。
“你个臭小子,”老太太压着声骂,“书都读到哪去了?”
“哎哟!疼!”孟宁书嚎了一嗓子,忍不住顶嘴,“这跟读书有啥关系?”
“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礼数!”老太太脸上明显带了不悦,“你瞧瞧你像什麽样子?让你爸知道了……”
“我也不是什麽读书人啊,”孟宁书截断她的话,“大学都没念完呢。”
老太太像是被这话噎住了,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出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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