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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柳知道青松在担心什麽,因为大窑修在半山坡,靠近河岸,去守的话就要在那里待一整天,觉得辛苦,所以想请人来替他。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苦啊,那几天过得也很开心呢,每天天不亮就和柏哥儿起床,洗把脸摊几个饼子,然後背着水壶和几个红薯就上山去替换张青松了。
他们在山上守着的时候也不无聊,在旁边架个小火堆烤红薯吃,香得不行,吃得手爪子和嘴巴都黑乎乎的,还会和旁边那一家人换着吃,用红薯换他们的土豆。
长柳吃着烧土豆,小声和柏哥儿规划明年家里也要拿一块地出来种土豆呢,他最喜欢吃土豆了。
村里在那边一共修了三口窑,林月沉去守的时候是最好玩的,长柳和柏哥儿会帮他守,然後让他去逮野味儿来烤着吃。
小火堆上面架着野味儿烤,下面就煨着红薯和土豆,那香味儿,别提有多勾人了。
有的时候林月沉逮不着野味儿,就下河去捉鱼,反正离得也近,到了冷炭的时候,长柳直接把家里的小吊炉给带去了,几个人在山上一边守着,一边做饭吃。
今儿长柳也背着炉子呢,一路上都兴冲冲的,因为大张哥家也要再烧一窑,到时候他们和嫂子还有林月沉又要在山上做饭吃。
而且上次大张嫂就说了,要带家里做的剁椒上来,切香肠和土豆用小吊炉焖饭吃呢,他馋好久了,咋可能不去啊。
可张青松听完他的话後还是有些犹豫,没有立马答应。
长柳看了看四周,人有点多,柏哥儿就坐对面,不太好撒娇,便悄悄勾住了张青松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
“好,好不好嘛?”
他哼哧哼哧的把小吊炉和米都背上来了,咋可能回去啊。
张青松沉默了一瞬,终于还是点头了,但依然唠叨个不停。
“守窑的时候别靠得太近,也别走远,更别下河去玩……”
长柳坐他身边安安静静地听着,不时点一下头,看上去可乖了,什麽都答应似的。
结果这边张青松才松口,长柳扭头就朝林月沉笑着道:“月,月沉哥,我们还,还煮鱼汤喝呀,这回抓,抓条大的。”
张青松听了,眉心突突地跳。
这也不怪他唠叨,你看长柳这样子他能放心吗?
这一窑炭烧完拉回家里,已经进入十月上旬了,天气已经冷下来了。
清早天还没亮,长柳起床想去茅厕,可他刚打开门就发现外面隐隐约约泛着白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昨夜下雪了,这会儿还没化呢。
他被冷得颤抖了两下,又不想去了,便顶着风关上了门,回到屋里後掀开被子扑进了张青松怀里。
热腾腾的,可舒服了。
张青松这些天夜里守窑累着了,所以昨晚回来睡得沉,这会儿还没醒呢,但已经下意识地护着怀里的人了。
长柳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瞅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凑上去拱了拱男人,反被男人刚长出来的硬胡茬给扎疼了,又自个儿捂着脸蛋哼哼唧唧的,
“咋了?”张青松听见他的声音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没睁开就自然地拍着他的背。
“青松~”长柳搂着他,黏黏糊糊地说着,“起床,外头下,下雪了呢。”
“嗯,再让我睡一会儿。”张青松说完,用手搂着长柳的腰,腿夹住他的双脚,往里一翻,把人给压住了。
长柳心疼他,等他睡着以後才从被窝那头钻了出来,然後穿戴整齐去竈屋做早饭。
张青松随後也起来了,洗了把脸神清气爽的,长柳给他摊了厚厚的一个饼子,里面夹着鸡蛋,肉,切成丝的泡菜,还刷了自己酥的辣椒油,特别香。
“你不吃吗?”张青松见只有一个,问。
长柳摇摇头,回:“我,我待会儿和,和柏哥儿一,一起吃。”
“行。”张青松上工的时候要到了,他不再耽误,坐下来开始吃早饭,长柳就坐他旁边,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同他说话,“过,过两日雪下,下大了,你,你穿新的冬衣吧,棉裤我,我都做好了。”
还有棉鞋也做好了,等他今天努努力,把手衣也缝好,青松出门就不会被冻着了。
张青松一边吃着饼,一边点点头,长柳怕他噎着,又把昨夜留下来的米汤盛了一碗给他,然後歪着头看他,笑着说:“你,你胡子长,长出来了。”
“扎着疼,是吧?”张青松反问。
长柳摸了摸鼻尖,坐他旁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小声回:“嗯。”
好像还有点委屈呢。
张青松一听,知道是早上那会儿自己把人给扎疼了,便将语气放得轻柔,哄着:“晚上回来我给刮了。”
“好。”长柳用气声回着,擡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傻乎乎地笑。
他还是觉得青松不留胡子好看。
吃过了早饭要去上工,长柳送他出门,想起来这已经是十月了,便叮嘱着:“我,我们家里的肉,肉没多少了,柏哥儿过,过生辰我算了算,得办三,三桌呢,你这,这两天看看镇上的屠户,和他们谈,谈一下,我们要,要买得多,看能不能便宜,过年还,还得吃呢,今年没,没养猪。”
磕磕巴巴说到这儿,长柳忽然想起来,仰起头问:“明年开,开春以後你,你能给我捉只小,小猪吗,我明年想,想养猪。”
不然到了年尾,看着人家杀猪心里头痒痒。
张青松点点头,一口答应,然後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这才弯下腰去,哄着:“我要上工去了,亲一口。”
长柳抠着手不给亲,拧着眉假装恼怒:“大,大白天的,你,你干啥呢。”
张青松也不来硬的,抓着他的手用力亲了一下,然後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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