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46章
病房的白,是一种拒绝任何暧昧与温存的丶近乎残忍的绝对色。消毒水的气味固执地盘踞在每一寸空气里,试图覆盖丶漂白所有不属于此地的气息,包括那若有若无丶从记忆深处泛上来的血腥与化学试剂的混合气味,以及此刻弥漫在两人之间,那种无声的丶滚烫的丶几乎要灼伤人的静默。
季梧秋的右手臂被绷带和固定器束缚着,悬在胸前,一个笨拙而醒目的宣告,宣告着不久前的暴力与混乱。但这具身体上的疼痛,此刻退居到了一个极其遥远的位置。她的全部感知,她整个存在的重心,都沉甸甸地丶不容置疑地,落在了自己的左手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左掌心包裹着的那截纤细手腕上。
姜临月的手腕很凉,皮肤细腻,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下骨骼的形状与血管微弱的搏动。季梧秋的掌心则带着汗湿的丶高于常人的温度,还有常年持枪与训练留下的丶粗糙的薄茧。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质感紧紧相贴,中间没有任何缝隙,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契合。
她没有用力,只是松松地圈着,一个看似随意却蕴含着绝对坚持的姿态。拇指的指腹,无意识地丶极其缓慢地在那片微凉的皮肤上移动,范围很小,只是腕骨内侧那一小片区域,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丶沾染了尘埃的古董瓷器,又像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是否完好无损。
这个动作细微到几乎不存在,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两人之间激荡开无声的丶巨大的涟漪。
姜临月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仿佛已经沉睡。但季梧秋知道她没有。她握着她手腕的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层皮肤之下,细微的丶无法完全控制的颤抖,如同被风吹动的蛛网,断续却真实。那不是源于恐惧,至少不全是。那更像是一种长期处于极限紧绷状态下的弦,骤然松弛後,无法立刻停止的丶神经质的震颤。是意志力这座堤坝出现裂痕後,从缝隙中渗出的丶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她的沉默,她闭目的姿态,都是一种无言的纵容,一种疲惫到极点後,放弃所有抵抗的交付。
季梧秋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描摹着姜临月脸上的每一寸细节。苍白,缺乏血色的苍白,像被雨水反复冲刷过的细瓷。那总是紧抿着丶勾勒出冷静与疏离弧度的嘴唇,此刻微微开啓一道缝隙,呼吸轻浅,却带着受伤後特有的丶嘶哑的杂音。最刺目的,是那截缠绕着雪白纱布的脖颈,脆弱地支撑着她的头颅,纱布边缘露出一点点隐约的紫红色瘀痕,像雪地里绽开的毒花,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窒息时刻。
一种混合着暴戾与疼惜的情绪,在季梧秋胸腔里疯狂冲撞。她想把那个叫林墨的东西从地狱里再拖出来,一寸寸碾碎。她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抹去眼前这个人身上所有被暴力触碰过的痕迹。这种强烈的丶近乎原始的冲动,让她握着姜临月手腕的力道,在不自觉间,微微加重了半分。
就是这加重的半分力道,让姜临月一直平稳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那覆在眼睑上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即,眼睛猛地睁开。
那双眼睛,不再是平日那片深不见底丶不起波澜的寒潭。里面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内部的海啸,风暴虽已过去,水面却依旧浑浊,漂浮着惊悸丶茫然丶以及一丝来不及掩饰的丶深处的脆弱。她的目光先是有些涣散,然後迅速聚焦,直直地撞入季梧秋毫不避讳的凝视里。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只剩下视线交缠时,那无声的丶噼啪作响的电流。
“……松手。”姜临月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破碎,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水泥地面。这一次,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清晰的丶试图重新建立界限的努力,尽管那努力在她此刻整体溃散的状态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季梧秋没有动。她的目光依旧沉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力度,牢牢锁着姜临月。她看到了她眼底那片混乱的冰海,看到了那试图重新凝结却徒劳无功的挣扎。她没有回应那句“松手”,反而将圈住她手腕的手,更稳固地丶甚至带着点蛮横意味地,固定在那里。拇指指腹停止了摩挲,只是稳稳地贴住那片皮肤,传递着不容置疑的丶持续的热量。
“还冷吗?”季梧秋重复了之前的问题,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磨砺过的沙哑,像夜风拂过干枯的枝叶。
姜临月似乎被这固执的丶不按常理出牌的问话钉住了。冷?身体表层的寒意似乎被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不少,但骨子深处,那种从灵魂缝隙里渗出来的丶劫後馀生的虚脱与冰冷,依旧盘踞不散。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手指,一个微小的丶寻求自我保护的姿态。
但这个细微的动作意图,刚刚在指尖凝聚,就被季梧秋敏锐地捕捉到了。
几乎是在姜临月指尖微动的瞬间,季梧秋那只一直只是圈握的手,突然动了。她松开了圈握的姿态,五指顺势滑下,精准地丶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穿入了姜临月微蜷的指缝之间。
十指交缠。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丶紧密的牵手。
姜临月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抽回手,指尖用力,试图挣脱那突如其来的丶过于亲密的禁锢。
但季梧秋握得更紧。她的手指有力地嵌入姜临月的指缝,牢牢扣住,掌心紧密相贴,不给对方丝毫退缩的空间。那力道,坚定,甚至带着点霸道的意味,仿佛在说:不许逃。
挣扎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姜临月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刚才那徒劳的尝试中耗尽了。她僵直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抵抗的意念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那只被紧紧握住的手,最终放弃了所有挣扎,带着一种认命般的丶沉重的疲惫,瘫软在季梧秋的掌心里。指尖那细微的颤抖,透过紧密相贴的皮肤,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季梧秋感受着掌心里那只手的柔软与冰凉,感受着那无法抑制的轻颤,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捏,酸涩与胀痛交织蔓延。她不再看姜临月,目光垂下,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紧紧地包裹着姜临月那只略显纤细丶此刻无比顺从的手。
沉默再次降临。
但这沉默,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它不再是空无一物的间隔,也不是带着隔阂的空白。它被一种全新的丶浓稠的丶几乎令人窒息的情感所填充。空气里仿佛弥漫开了无形的孢子,每一次呼吸,都将这些带着滚烫温度与未知危险的微粒吸入肺腑。
阳光在地板上的光斑,又移动了一小段距离,爬上床沿,将两人交握的手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之中。那两只手,一只带着职业留下的烙印,一只刚刚挣脱死亡的钳制,此刻以一种超越所有常规定义的姿态,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姜临月依旧没有动。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闭上眼,就能隔绝外界,就能更好地处理内心那场天翻地覆的崩塌与重建。只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和透过相连的掌心传递过来的丶细微的脉搏跳动,泄露着她远不平静的内心。
季梧秋也不再说话。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座沉默的山,用自己全部的稳定,去承接另一座山崩塌後的碎石与尘埃。肩胛骨的疼痛依旧存在,但在此刻,那疼痛仿佛成了某种确证,确证着这份紧密相连的真实性。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每一秒都被拉得漫长而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麽长。季梧秋感觉到掌心里那只手的颤抖,似乎渐渐平息了一些,那冰凉的指尖,也仿佛被自己的体温焐热了少许。
她极轻极缓地,用自己拇指的侧面,再次蹭了蹭姜临月的手背。这一次,不再是无意识的摩挲,而是一个清晰的丶带着询问与安抚意味的动作。
姜临月的指尖,在她这个动作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轻轻回扣住她的手指。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回应。
但季梧秋感觉到了。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麽东西,在她胸腔里轰然炸开,不是巨响,而是一种无声的丶极致的震荡。一股热流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让她握着姜临月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
她终于擡起头,再次看向姜临月。
姜临月也恰好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没有了之前的慌乱丶挣扎或试探。那片冰海似乎平静了许多,虽然深处依旧暗流涌动,但表面却折射出一种奇异的丶近乎透明的光泽。那里面,有未散的疲惫,有无法言说的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默认,一种接受,一种……尘埃落定後的平静。
她们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彼此,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在窗外城市模糊的背景音中,在阳光温暖的笼罩下。
交握的手,是唯一的语言,也是全部的答案。
有些壁垒,一旦坍塌,便再也无法重建。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再也回不到原点。
此刻,无需言语,未来,也暂且不去想。
只是这样握着,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丶对方的温度与存在,便已足够对抗整个世界的冰冷与无常。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无绿帽不重生无系统多女主追夫火葬场相识一年,相恋两年结婚两年。苏天顾以为自己用了五年的时间得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幸福美满的家庭。穷小子和富家千金最终走到了一起,这不是童话而是现实。所以为了妻子,苏天顾愿意放弃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前途,只为能更好的守护这份视若珍宝的感情,与夏盈禾并肩前行。只是这一切从男闺蜜江宇的出现发生了改变。妻子的不忠,男闺蜜的一再挑衅,让苏天顾最终忍无可忍。既然矛盾无法解决,那就解决掉制造矛盾的人!五年的感情就此结束,苏天顾发誓以后要为自己而活。直到离婚后,前妻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只能苦苦哀求。夏盈禾老公,我知道了,求求你你原谅我吧,好不好?苏天顾你有男闺蜜,还来求我做什么?滚!...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庶子生存指南(制香)作者满地梨花雪文案一言蔽之大宅门里庶子的苦逼生存奋斗史。大宅门里的小庶子,无生母照拂,被兄弟排挤,惹父亲嫌弃,苦逼生活如何逆转排行第十的盛烟立志成为最强制香师,且看小小庶子,如何操控这个历史百年的制香世家。谁又能成为他的命定之人,给他苦专题推荐满地梨花雪在线阅读txt下载加入书架...
[马甲无cp纯灰方分身原创组织大量原创人物一点病弱buff非按原着剧情线走]本书又名蓝星知名的钢琴作曲家因疾病英年早逝了,本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去,结果眼睛一闭一睁,他绑定了个系统,还来到了柯学世界!?千野千竹倒吸一口凉气,于是他呛到了,然后引起了咳嗽。千野千竹系统[亲爱的宿主大人...
霸总未婚夫悔婚后,我嫁给京圈太子爷沈彤陈墨结局番外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是作者暴富小鱼又一力作,娶定了我。可是才过了六年。他就是这样报答我的。陈墨不敢看我,别过脸去,哼,谁知道是不是你本来就想勾引别的男人,故意让我背锅。他冷笑着回头。你以为是你帮了我吗?沈彤,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是没有你,六年前我同样能渡过难关,同样能东山再起!我凄凉的笑了。这回,彻底死了心。原来,你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当年我就该亲眼看着你去死,就算是救一个乞丐,也绝对不会再救你!陈墨不耐烦了,你们都是死人吗?说好了喝酒的,怎么还让她嘴巴这么闲!他身后的那群兄弟顿时来了劲。对啊别光顾着说话!兄弟们,灌醉她!都说杨贵妃醉酒特别有风情,咱们今天就看看,沈彤喝醉了是什么样?他们拆了一瓶白酒,掰开我的嘴就要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