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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难?
只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地养活自己和儿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裤子的面料。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温婉下意识地抬起头,被灯光刺得眯起了眼。
车窗降下,露出杨曦有些惊讶的脸。
“温婉?怎么还没回去?蹲这儿干嘛?”她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皱起眉,“这个点这里打不到车的。上来,我送你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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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慌忙擦掉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杨总监不用麻烦了,我”
“别废话了,上车。”杨曦的语气不容拒绝,直接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温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道谢,坐了进去。
车内很干净,有淡淡的精油香味。杨曦递给她一盒纸巾,什么都没问,只是平稳地启动了车子。
“地址?”她目视前方,淡淡问道。
温婉报出锦湖公寓的地址。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
“工作还适应吗?”杨曦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温婉握紧了手里的纸巾盒,斟酌着措辞:“还在努力熟悉有很多要学的地方。”
“莉莉给你的那个系列,工厂那边要求确实比较麻烦,她自己的图也画得有点糙。”杨曦像是随口一提,“做得怎么样?有问题吗?”
温婉的心提了一下,不知道杨曦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她谨慎地回答:“已经按工厂反馈修改好,到您和莉莉邮箱了。”
“嗯。”杨曦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又开了一段,等红灯时,她侧过头,看了温婉一眼。灯光掠过她依旧有些泛红的眼眶和难掩的疲惫。
“这行就这样,刚入行或者重新回来,都得从最苦最累的杂活做起。”杨曦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平时的清冷,多了些不易察觉的东西,“被人使唤,被人质疑,甚至被人刁难,都少不了。”
温婉抿紧嘴唇,没说话。
“觉得委屈?撑不下去了?”杨曦问。
温婉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能撑住。”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倔强。
杨曦似乎几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转回头看着前方变绿的信号灯。
“那就好。”
“眼泪擦干。明天早点来,有个新项目的初期调研,你跟着听听。”
车子在锦湖公寓楼下停稳。
温婉解开安全带,郑重道:“谢谢杨总监。”
“赶紧上去吧,孩子该等急了。”杨曦挥挥手,示意她不用客气。
温婉下车,看着杨曦的车子汇入车流,尾灯消失在下个路口。
她站在楼下,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夜风。
虽然身体依旧疲惫,心里却仿佛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暖流。
那句“明天早点来,有个新项目的初期调研,你跟着听听”,像黑夜里透出的一线光。
她转身,快步走进单元门。
脚步,似乎比刚才有力了一些。
加班到深夜的疲惫依旧刻在骨子里。
但有些东西,好像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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