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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仁公主手接过栗米糊糊,还冒着热气,在手心传递着温暖,她浅浅喝了一口,驱散着寒意。
这时,客舍的小丫头走了进来,抱着两床棉被包裹。
“贵人,我来给您们送棉被了,外面雪下得紧,夜里定更冷,多盖一层暖和些。”
她说着便走到床边,准备解开棉被包裹上的布绳。
乐安坐在桌边,带着礼貌的笑意看向小丫头。
她捧着栗米糊糊正欲喝,忽地,视线移到小丫头抱着的棉被包裹上,眼神突然亮了一下。
那包裹布绳的系法太过特别,她只觉得好熟悉……
乐安不禁垂下眸子,脑海中不停搜寻着。
对了!那打结的方式是母妃总打的系法,又好看又结实,轻易不会散开。
那时她还好奇地问过母妃,为何系得这样特别,母妃说过那是她家乡独有的系法,叫平安结,既结实又讨喜,能护着远行的人平安。
后来康王府抄家那日,乐安才知道,母妃口中的家乡,是遥远的北慕国。
如今这乡野客舍的小丫头,又不是边疆地区,竟会用北慕独有的系法,难道她是北慕人?
乐安心中快思索着,但觐朝素来秉持民族融合的开放态度,或许北慕人因战乱流落觐朝,在乡野开客舍讨生活,本也无可厚非,不该仅凭一个绳结就断定对方有问题。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客舍的三人透着古怪。
倏尔,乐安脸上已重新堆起温和的笑意,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探究的冷意。
“小春。”
乐安试探性地轻轻唤着正在铺被子的小丫头。
小丫头铺被子的动作微微一怔,她垂下眼,收敛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再抬眼时,已换上一副乡野姑娘质朴的神态。
“啊,贵人,您叫我吗?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
“刚才我听得老伯唤你小春,便记下了。瞧着你这丫头伶俐,做事也利索。”
乐安语气依旧温和,佯装闲聊的模样,夸赞着。
“贵人过奖啦,您是有何吩咐嘛?”
小春放下心中忽起的戒备,又面带憨厚地笑着应道。
乐安指指自己的腿脚,又拿起桌上的绣色布包,她故意蹙了蹙眉,装作憔悴的模样。
“我的腿受了伤,这包裹里有治伤的草药,劳烦你帮我到厨房煎一下吧。”
小春连连点头,快步走到桌边,站在乐安面前。
她解开布包取出草药后,又拿起麻绳利落地将布包重新捆好,绕绳、拉紧、打结,“平安结”一气呵成,和乐安记忆里母妃打的结分毫不差。
乐安的眸光清明,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语气继而赞叹着。
“小春,你这个结打得真漂亮。”
小春的手中的动作一顿,嘴角扯了扯僵硬的笑,心底暗骂自己太顺手,思忖着怕不是暴露了,脸上强撑起笑。
“贵人见笑了,就是个普通的结。”
乐安视线紧紧盯着那个绳结,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眸子余光判断着小春的反应。
“我从未见过这般系法,这是你们村子特有的吗?真是好看。”
小春听到这话,晦暗着的眸子渐渐恢复着安心,原来她并不识得北慕的“平安结”,只是觉得好看。
“嗯嗯,是我们村子里传下来的。”
小春松了口气,沉了沉心神,这次任务他们不能暴露自己的北慕身份,可她又不敢继续这话题,便只得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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