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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岁借来了傅骁的手机。
原本在她踏上返回南城的列车时就给岑卫国了短信,说今天晚上给学生上完课后会回去。
她不知道这期间岑卫国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若是打了,她的手机一直没有接通,怕又是要把人吓坏了。
她骗过岑卫国,说今天下课晚了些,学生的妈妈留她在家里住。
她也曾经告诉过岑卫国,她学生的家长是个单亲妈妈。并且这么些日子以来,这位女士对岑岁的和善与友好岑卫国都看在了眼里。
听说岑岁要留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叮嘱了岑岁明天早上一定要回家来。
岑岁忙答应他。
可挂断了电话,她又陷入危难的境地。
镜子里的人眼睛以及额头那块仍然很肿,并且到了夜半,已经有些充血。
今天糊弄过去,可明天回到家,所有的一切都掩盖不住。今天她的遭遇总还是会暴露在人前。
她闭上眼睛,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细腻的白陶边角被她用力握住。
“扣扣扣……”
“还没好吗?”
岑岁躲在卫生间打电话傅骁并不介意,但她已经待了半个小时,傅骁担心岑岁因为身上的伤而在浴室里晕倒,这才忍不住过来看看。
岑岁听见他的声音,陡然睁开眼睛,眸中满是厌烦。
她打开水龙头,将毛巾打湿拧干,轻轻擦了擦脸上肿胀的部位。
等将毛巾放下来,她又恢复成那个乖顺柔弱的岑岁。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傅骁就看到岑岁额头前碎在滴着水珠。
“怎么这么久?”
岑岁把手机交还给傅骁,“总要想个理由骗过我爸爸。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今天晚上,是跟你在一起?”
傅骁笑了笑,“为什么不可以。下周你就要成为我的未婚妻,你爸爸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能说。”
今天他的求婚,岑岁答应得太容易,以致傅骁有些得意忘形。
他好像忘记了,岑卫国根本不喜欢他这个便宜女婿,更加不喜欢他这个怀着目的接近,将他的掌上明珠抢走的老男人。
如果说,当初的岑卫国因为傅骁对他的知遇之恩而对他带着崇拜的滤镜,那么当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岑卫国对傅骁只有讨厌。
岑岁沉默的看着他,那种眼神,好像一把匕,轻而易举将破败现实上的那层遮羞布划破,从里面流出来的,全是脏污与不堪。
傅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岑岁回到卧室里,虽然今天在烂尾楼里弄得一身灰,身上脏的很,可她不准备去外间的浴室洗澡。
家里有恶狼,哪里会有羊主动把自己的羊皮剥下来,献祭出去的!
她用刚刚从卫生间拿出来的湿毛巾,先是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擦拭了一番,而后又用毛巾将衣服上的泥灰掸去。
门被从内锁住,岑岁躺在柔软香香的床上闭着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了困意,沉沉睡过去。
隔壁书房里,傅骁早已换上了真丝睡衣,头刚刚洗过还滴着水,原本一直被利落梳起来的额前刘海遮挡住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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