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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开往哈尔滨的火车,硬座车厢
“呜——!”悠长的汽笛声撕裂了奉天城灰蒙蒙的天空,喷涌着浓烟的钢铁巨兽缓缓驶出站台,将城市的喧嚣甩在身后。车厢里混杂着烟草、汗味、食物和煤烟的气息,充满了北国特有的粗粝感。
夜海辰坐在靠窗的位置,笔挺的将官呢子大衣上,那颗金光闪闪的上将军衔,在略显昏暗的车厢里格外扎眼。他身边紧挨着牧小夏,这位优雅的狐族圣女此刻完全像个贪嘴的邻家姑娘。
面前的小桌板上堆满了各种零食:奉天老字号的“大虾酥”、哈尔滨的“酒心糖”、油纸包的五香花生米、还有一大包炒得喷香的葵花籽(东北话叫毛嗑)。她纤细的手指剥着瓜子,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上车后小嘴就没停过,像只囤食的松鼠,还不时满足地眯起眼睛,嘴角一对小梨涡时隐时现
坐在对面的孙凤鸣和秦国强,则完全是另一副状态。孙凤鸣,外号“小凤凰”,一双精明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车厢前后每一个乘客,重点关照那些包裹严实、眼神闪烁的。
秦国强,看似懒散地靠着椅背,手却一直插在敞开的大衣口袋里,那里硬邦邦地别着他的驳壳枪。两人偶尔交换一个眼神,微微摇头,示意暂时安全。
秦国强盯着夜海辰胸前的将星,羡慕地咂咂嘴:“参座,您这‘小金星’太气派了!往这一坐,车厢都亮堂三分!”他比划着,“啥时候咱也能挂一颗,回家光宗耀祖去。”
夜海辰没接茬,从军装内袋里摸出一个小纸袋,倒出两片白色的小药片在掌心。他端起列车员刚送来的热水杯,就着温水把药片吞了下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辰哥哥!”牧小夏立刻停下嗑瓜子的动作,凑近了些,秀气的鼻子嗅了嗅那纸袋残留的气味,小脸皱成一团,“这去痛片!军医陈大夫说过八百遍了,不能当糖豆吃!伤肝!还容易上瘾!你咋又吃?”她语气带着嗔怪和担忧。
夜海辰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丝,带着安抚的力道:“没事,一点小毛病。吃你的毛嗑吧。”他声音低沉温和,目光却掠过车窗外的旷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几个人刚拿起汽水瓶准备碰一个,车厢那头猛地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声!
“哇啊——哇啊——!”
这哭声又尖又利,穿透力极强,瞬间盖过了车轮的哐当声和车厢里的嘈杂。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噪音,对夜海辰这样五感常的存在,简直像用钢针在扎耳膜。他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耳朵,眉头紧皱。
旁边一个被吵得心烦意乱的汉子忍不住抱怨:“大妹子!哄哄孩子啊!这哭得人心烦!”
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摇晃着襁褓,声音带着哭腔:“对不住,对不住各位!喂奶也不吃,拍也不睡,不知道这是咋了呀……”孩子哭得小脸通红,浑身紧绷。
列车员闻声赶来,一脸无奈:“孩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咱这趟车上有医生没有?麻烦搭把手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棕色呢子大衣、提着小皮箱的高大身影从对面快步走了过来。是个外国人,金碧眼,鼻梁高挺。他用生硬但还算清晰的中文对列车员说:“我…是医生。我可以看看。”
车厢里的人目光都聚焦在这位美国医生身上。他自我介绍叫米勒(drier),是医学博士。他放下皮箱,拿出听诊器,动作专业而轻柔地检查哭泣的婴儿。他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又轻轻按压婴儿的小肚子。孩子哭闹得更凶了,小脚乱蹬。
米勒医生眉头紧锁,用英语快说道:“nofeverabdonistenseandtenderspe,possibyeedshospitaexaation”(不烧。腹部紧张有压痛。怀疑腹痛,可能是肠绞痛。需要去医院检查。)
年轻母亲虽然听不懂英语,但从医生表情和孩子反应也知道情况不妙,急得眼泪直打转。
“我来试试。”一个沉稳声音响起。夜海辰不知何时已站在旁边。他示意米勒医生让开一点,然后伸出右手。令人惊讶的是,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此刻竟散着肉眼可见微热气息,仿佛刚在热水里浸泡过。
在众人惊讶目光中,夜海辰将这只滚烫的手掌,在打开的襁褓中轻轻覆盖在婴儿紧绷小肚子上。他没有用力按压,而是用一种奇特韵律和温度,缓缓地、顺时针地揉摩着。那热度似乎带着某种安抚力量,透过肌肤渗透进去。
奇迹生了!
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哭声像被掐断了一样,瞬间变成了委屈的抽噎。紧绷的小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紧攥的小拳头也慢慢松开,甚至舒服地哼唧了两声,不一会儿,竟然在母亲怀里安静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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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神了!长官!太谢谢您了!”年轻母亲喜极而泣,抱着孩子连连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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