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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结束了。
她想。
夜晚可真够漫长的,到现在天都没亮。
她忙活来忙活去,想让那四个人在最恐惧的时候死去,现在她成功了,预想中的痛快却迟迟没有到来。
但她一点都不後悔。
至少,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算是亲手替宝珍报仇了。
郑婉清盯着远处发呆,浓烟吸入体内,引得她不断呛咳,她像是毫不在意,始终面无表情。
她看得太过专注,连凭空出现在楼下的秋池都没注意到。
秋池仰头看着她,想着陈念泽说过的未来,心里止不住打鼓。
好在楼上走廊只是浓烟多,明火较少,她可以先去一趟,把人接下来,应该还有馀力去救院长。
她正欲闪现,一连串脚步声却在身旁响起,没等她转头,一股强劲的力道冲上来扑倒了她,将她用力压在地上。
“纪木钦?”秋池一愣。
这个人刚才突然消失了,现在又突然出现,她试过寻找她的位置,但头痛得实在厉害,看到她不在疗养院,也就先跟着陈念泽离开了。
没曾想,她居然一直躲在附近。
纪木钦眼眶泛红,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很重。
“你干什麽?松手。”她警告。
“你才是要干什麽?”纪木钦咬牙切齿,“为什麽要冒险救一个不想活的人?”
“放开我。”秋池第二次警告。
楼上郑婉清注意到了她们,转头便朝着房间走去。
“不放。”纪木钦说。
秋池反手扇了她一巴掌,消失在原地。
换做以往,她早就上楼把人救出来了,但现在能力没有恢复,强行使用导致距离也很受限。
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擡头看着郑婉清走向烈焰包裹的房门。
也许是曾经有过同样的经历,也许是曾经站在相似的位置,她望着郑婉清的背影,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不知为何,她觉得那道背影是那麽的绝望。
当年的她也是这样吗?
时间太久,她有点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想着张灼怎麽还没回来。
是还在生她的气吗?气到连家都不愿意回了吗?那她把这里烧光,是不是也没所谓了?
那她就全烧了。
烧掉属于她们的回忆,烧掉这个间接害死妈妈的凶手,等到这里烧干净了,张灼应该就会原谅她了吧?
于是她点燃了汽油,焚烧自己和这栋房子。
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其实那天晚上张灼回来了,回来找她,救她,最後也差点被火烧死。
她後悔过。
很多次。
此时此刻,她看着即将消失的背影,果断擡手咬破了另一根手指。
她真心希望,郑婉清不要後悔。
但不後悔的前提是,她能活下来。
纪木钦突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要命了?!”
……
房间四周都是火焰,烧得空气稀薄,一进门就闷闷的,喘不上气。
郑婉清面无表情走到中间的课桌坐下,手肘放在桌上,脑袋慢慢靠了上去。
火光明亮,看久了眼睛会变得干涩,她缓缓眨眼,恍惚间,在火光里看到了李宝珍。
她怔愣:“宝珍?”
李宝珍微笑点头,像往常一样叫她的名字:“婉清。”
郑婉清咧开嘴角,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坐直身体,问:“你是来接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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