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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根纳（第1页）

在广阔无边的近地平台上，十八连长玛戈并未因对方的温柔而放下警惕，他重新确认道：“你们是这颗星球的摄政之主吗？我需要和能代表你们的人说话。”

这三人同时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声音，这是我们共同的思维，我们共同之名为‘奥纳’。这里没有统治，也没有痛苦。”

“帝国可不管这些。”玛戈从未放下他的枪，“我们只在乎你为什么没有及时缴税。”

“这里不需要他人的统治，在大导师的指导下，我们已获得人类的新生。”第一人道。

玛戈：“大导师？他是谁？”

第一人：“智慧之心，暗影之影，洞悉过去与未来的桥梁，他们会带给银河真正的和平。长远的、宁静的和平。”

“我们的目的只有和平。”第二人道，“我们欢迎你们的加入。”

玛戈：“如果我们不想加入呢？”

“那也没关系。”第三人道，“你有你们的道路，我有我们的道路，银河广阔无比，我们可以共存于此，互不打扰。”

玛戈困惑地皱起眉头。他身后的智库伊卡奥身形动了动，一段心灵的对话传入他脑海里。

+连长，他们的意识比我们的更加冰冷，我看见一个神秘造物在他们的脑子里。+

玛戈思索片刻，从他丰富的战斗经历中汲取经验。突然，他拿起长矛，贯穿了第一人的身体。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小队的战士通通跟随他的步骤进攻了。他最信任的冠军奥伦特斯率先砍断第二人的头颅，另一位战士汉诺使用链锯剑刺穿了第三人的身躯。

三位“人类之躯”软绵绵地倒下，脸上还残留着温柔而悲悯的神情。但从他们伤口中流出的却不是人类之血，而是一些更稀薄、更人为创造的一些液体。

“他们不是人类，父亲，这颗星球被异形侵占了。”玛戈冷静地汇报道。

“那还等什么呢？”安格隆按住太阳穴，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咕噜声，“准备作战。”

……

这次的作战前奏稍微漫长了一点。

因为安格隆突然从指挥室离开了。

基尔接过总指挥的位置，拉长了众吞世者的战前准备工作，务必让所有武装都调整到最佳状态。

安格隆回到了空大厅里，一进门就吼道：“霍恩，这颗星球在一周目发生过什么破事！！”

霍恩那比阴影更深的血色影子映在墙上，血色箭头像沙丁鱼一样在漆黑中群游：“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这不是你的风格，红天使。”

“我一点都不在乎那见鬼的黑暗灵族的预言，什么给吞世者打上钉子。”安格隆烦躁道，“但你的屠夫之钉提示得太明显了，它像磕嗨了一样在我脑子里乱窜。你他马又安排了什么卖不出去的破剧本！”

“直面挑战，做个勇敢者，红天使。”

安格隆：“一周目根纳发生了什么事？”

“一场回味无穷的大屠杀。”霍恩的声音随着血色箭头流窜，“可惜你的颅骨只够换一点点记忆，拿去并铭记我的慷慨吧。”他从未来看到了红天使的痛苦，二周目的红天使改变虽小，但那也是改变，因此命运开始挤压，将安格隆错过的痛苦以另一种方式回馈到他身上。痛苦不会减少，血液不会减少，混沌之力会更加强大，邪神在暗处发出嬉笑。

“其实你根本不会记账。”安格隆说道。但他也毫无办法，至少霍恩如此吝啬的表现，表示他给予的记忆都是真的，具有一定可信度。

安格隆从看到玛戈杀了那三位异形后就一直心生不安，事关军团，他没有办法再装聋扮哑下去。

他拿到了闪烁着蓝色焰火的颅骨，轻轻一捏，火焰瞬间包裹住了他。

他看见了玛戈——

一个神情更加严肃、眉眼更加愁苦的十八连长。他原本总会清洁干净的动力甲被黄色的血污浸染，几乎看不清军团原本的蓝白配色。

征服者号的登录大厅，从风暴鸟空降艇上走下了众多伤亡惨重的吞世者。

安格隆看见了德尔瓦鲁斯的身影，还有四十四连队的成员。他们沉默地走向凯旋大厅，留下一道道血色脚印。

看来根纳星人比安格隆想象的更加强悍，连十八连队与四十四连队的集合都无法战胜，果然有温柔笑容的人都是狡诈之辈。

然后安格隆看见了凯旋大厅的自己。

那种感觉并不陌生，他仿佛本该是那种样子。他察觉到两个世界线的微妙不同之处，那就是时间。在第二周目，安格隆遇见根纳要早得多。从客观的角度，此时安格隆植入屠夫之钉才两年有余，还遗忘了他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所以一切尚在他的忍受范围内。但就像沙漏的沙子终究会流干净一样，安格隆迟早会变成那副模样。

“自己”没有说话，或者说安格隆听不见。

玛戈向安格隆汇报战况。

一万名吞世者空降到根纳的不同中心城市，皆惨败而归。

“一万名我的吞世者都无法打倒敌人？”蓝色火焰里的安格隆勃然大怒，“你和德尔瓦鲁斯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返回征服者号？你们都该从战犬改名为丧家之犬！”

安格隆在空大厅里来回踱步，又愤怒道：“那些异形手上拿了什么武器！告诉我！”

一周目的对话与此类似，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人。

“它们手无寸铁。”玛戈脸上蒙上一层屈辱的悲伤，“它们赤手空拳。”

“手无寸铁的异形……”安格隆气极反笑，“你们难道想告诉我，它们光凭人数就把你们的方阵砸了个稀巴烂？这和逃跑有什么区别？”

“我已经不想看下去了。”安格隆从蓝色火焰退出来，低吼声在空大厅里回荡，“我现在就要对军团进行大清洗！”

霍恩没有理他，反正交易完成了。

安格隆在空大厅里焦灼地行走，骂了一连串难听的话，空气中弥漫着他痛苦的思维气息。过了一会儿，他不得不返回燃烧的颅骨处，重新审视这场战役。

吞世者的失败令他蒙羞，耻辱感使他怒气倍增，他恨不得把战败者当战犯全都流放深空。可他们已经不是简单的统帅与下属的关系。身为一位父亲，他必须承担起子嗣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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