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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吕茅回到包间,与两名公人推杯换盏,言谈甚欢。
他故作不经意地叹道:“唉,这来旺也是可怜,好歹在西门大官人府上效力多年,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一名公人吃得满面油光,几杯酒下肚,舌头也大了,压低声音道:“武东家你是厚道人,咱也不瞒你。西门大官人这次是铁了心要清理门户喽!给了俺们每人五两银子,吩咐得明白……”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路上,‘病故’。”
另一人也凑过来,醉醺醺地补充:“说是递解徐州,其实就是……嘿嘿,你懂的。反正,不能让他活着到地方。”
吕茅心中一震,果然如此!
西门庆真是狠毒至此!这与原着中只是递解的情形已大不相同,看来因为自己的介入,蝴蝶效应已经显现。
他面上不动声色,又给两人斟满酒,心中已有了决断。
西门庆既要灭口,那他们救下来旺,就不仅仅是利益考量,更是在道义上必须做的事情,而且,这将是一步对付西门庆的关键棋子。
他看了一眼门外,与端着空碗回来的玳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都明白,接下来,该谈谈如何救下这条性命了。
临近午后,两名公人酒足饭饱。
他两打着响亮的饱嗝,剔着牙,那点职业道德早已被酒精和眼前的利益冲到了九霄云外。
其中那个年纪偏大的差役眯着醉眼,凑近吕茅,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市侩的精明和毫不掩饰的贪婪:
“武东家,不瞒您说,这来旺啊……嘿嘿,是块烫手的山芋,上头……”
他指了指头顶的方向,意指西门庆。
“……是铁了心要他‘病故’在路上。俺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难做啊。”
另一个公人也凑过来,搓着手指,暗示道:“不过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武东家您是个明白人,若真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东西……比如西门大官人那些……嗯,不太方便外人知道的‘事儿’,只要价钱合适,俺们兄弟倒也不是不能行个方便,在这清河地界多耽搁一天半日的。到时候,俺们帮您‘好好’问问,保管他连小时候尿炕的事儿都想起来!”
看来西门庆和武大郎前段时间闹的阵仗太大,所有人都知道两家之间的矛盾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想两头吃!
既拿西门庆的买命钱,又想从武大郎这里再敲诈一笔“信息费”,甚至不惜动用私刑拷问来旺。
吕茅心中冷笑,这二人真是贪得无厌,心肠也够黑。
面上却露出一副“深得我心”、“正合我意”的表情,仿佛被说中了心事,连忙拱手道:“二位差爷果然是明白人!实不相瞒,在下与那西门庆在生意上确有些……咳咳,小摩擦。若能得知他一些关窍,自然是再好不过。”
吕茅故作沉吟。
然后又道:“这样,二位差爷今日就在小店歇下,酒水管够。容我一日工夫,让我这伙计玳安先去探探他的口风。玳安与他相熟,或许能套出些话来,也省得二位差爷动手,脏了手不是?若玳安问不出,明日再劳烦二位施展手段,如何?至于酬劳嘛……”
吕茅拍了拍胸口:“绝亏待不了二位!”
两名公人一听,既能白吃白住一天,明日说不定还有额外进项,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两人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武东家爽快!就依您!就依您!”
吕茅安顿好两个已被酒色财气熏得晕头转向的公人,立刻将玳安叫到一旁,快而低声地吩咐:“你在此稳住他们,好酒好菜伺候着,务必让他们睡到日上三竿。无论他们问起什么,只说我在筹钱,或是去打点关系,务必拖住一日!”
玳安会意,郑重应下。
“东家放心,小人明白!”
吕茅不再耽搁,他回到后院,牵出自己开春刚买的骏马,利落地翻身上鞍。又摸了摸腰间的“雷公匣”,快马朝十字坡赶去!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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