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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台上的第一次倾诉（第2页）

他没有说得很具体，没有提及父亲，没有提及债务。他只是用一种近乎疲惫的、低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就是觉得，有点累。”

“好像不管怎么努力，总有些事情……摆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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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觉得，这个世界……挺没意思的。”

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包括桑延。他习惯了扮演那个强大、可靠、无所不能的段嘉许。可在此刻，在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电话里，在这个刚刚给过他半颗糖的女孩面前，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流露出一丝真实的、属于二十岁男孩的迷茫和脆弱。

电话那头一直很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证明她一直在听着。

没有打断，没有评价，没有给出任何空泛的安慰或建议。

她只是听着。

直到他说完，陷入短暂的沉默，白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累了的话，停下来喘口气，也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这个世界有时候是没什么意思，但总会有……像今天那半颗糖一样，让人觉得还有点甜的东西存在。”

像那半颗糖一样……

段嘉许握紧了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仰起头，看着夜空。雨后的天空，云层散开，露出了几颗稀疏却明亮的星星。

是啊，总会有……像那半颗糖一样的存在。

比如，此刻电话那头，安静倾听的她。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

谢谢你的糖。

谢谢你的倾听。

谢谢你的……存在。

“不客气。”白浅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很晚了，回去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

“……好。”

“再见。”

“再见。”

电话挂断了。

天台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掠过。

段嘉许缓缓放下手机，依旧维持着仰望星空的姿势。嘴里那半颗糖的甜味早已消散，但胸腔里那股灼热却并未减退，反而更加汹涌。

他第一次觉得，这座冰冷喧嚣的城市，似乎也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这一次短暂的通话，像一道微光，穿透了他内心厚重的阴霾。

虽然只是一道缝隙，但光，已经照了进来。

而他清楚地知道，带来这道光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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