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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目前的情报不多，不，应该说，你们确实将樱真月的情报掩盖得很好；在选定的空间里制定规则，也就是说他可以让桌面不放东西，可以让垃圾桶里没有垃圾，他甚至可以让人们不再争吵，让所有进入横滨的人都放下武器，每个人都必须遵循他的意愿——这分明是神明一样的异能啊，那么，他为什么不使用呢？”

场上，樱真月已经带上了伤口，血液浸透单薄的衣裳，胁差的每一招都裹挟着浓厚的杀意。

【福泽谕吉】和织田作也同样带着伤，在二打一的情况下，他们身上的伤口和樱真月居然不相上下。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樱真月而是太宰，武士刀和子弹接连不断的攻击太宰的脖颈、心脏的位置——尽管这些攻击在落下的那一刻就会被异能挡住，但樱真月连旁人对太宰产生恶意都不能接受，何况是这种会杀死太宰的攻击。

在横滨这片土地上，绝不可违背的核心规则已经定下，他们要杀死太宰的唯一办法，就是先杀死樱真月。

攻击愈演愈烈。

位于混乱的中心，看不出表情的太宰就像磐石一样，樱真月就挡在他的面前，像一道无人能突破的城墙。樱真月从来不是擅长忍耐的人，在不必要的时候，如果他感到生气，报复就会立刻到来。

而现在，樱真月已经足够愤怒，如果不是他赶来时命令禁止，此时他应该已经在制定第二个规则了。

关于那个问题，乱步没有回答，【江户川乱步】也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他掏出一包粗点心，一边打开一边说出答案：“强大却不使用，是因为还不能完全控制异能吗？”

乱步猛地转向他。

“啊，猜对了。”【江户川乱步】把粗点心塞进嘴里，“要一起吃吗？太过强大的异能通常都伴着这种缺陷，‘污浊’‘罗生门’‘月下虎’，小真月的‘规则’也理应如此，他不能控制的方向是只能开不能关吗？”

乱步：“闭嘴。”

【江户川乱步】：“？”

乱步：“别叫他小真月。”

【江户川乱步】：“但是你不就是这么叫他的……”

最后的话没说完，因为属于乱步那双绿色的眼睛已经凶狠地瞪着他，不用思考他也能从中读出应有的情绪。自己永远是最无法欺骗自己的人，【江户川乱步】很明白这点，所以，在他眼中，他和乱步的对话就像是他在和自己的对话，他相信乱步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彼此间不必思考，也不必掩饰。

“那是我的叫法。”

那是我的同伴。

空气乍然沉寂，【江户川乱步】忽地笑了一声。

“好吧，如果是你强烈要求的话。话又说回来，”【江户川乱步】好奇的倾身靠近，“我居然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吗？”

乱步没理会：“异能无法关闭，又不意味着只能开一个。”

“嗯？叠加态吗？试验过吗？最多能叠几个？叠加的空间里制定的规则和核心规则产生冲突的时候，是遵循哪一条？如果遵循核心规则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核心规则可以凌驾在其他规则之上？等等，可以同时存在两条规则……我明白了，不使用异能大范围控制，是因为同时维持两条规则会让还无法完全控制异能的樱真月变得虚弱，对吗？”

乱步：“……”

“原来如此，一旦虚弱，能杀死他的概率就会变大，这是太宰君禁止他二次使用异能控场的原因，”【江户川乱步】恍然大悟，“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质疑第一条规则了，真的只是「禁止伤害太宰治」吗？”

乱步完全不给面子：“关你什么事。”

这完全是不会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但他说出来了，而且表情还很凶狠，从这种表情看，这第一条核心规则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总所周知，世界上大多数规则都是不完美的，存在被攻破的漏洞，比如在「禁止伤害太宰治」的情况下，太宰治伤害太宰治算伤害吗？

不算的话，太宰治就能杀死太宰治。

算的话，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下，太宰治还是能杀死太宰治。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樱真月划定的空间里，规则居然是靠猜的吗？只要猜不中，就没办法钻漏洞，这也算保护樱真月的一种方式吧，江户川乱步下意识看向太宰。

而战场的中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宰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明明幼年的单薄的样子，但恍然间，【江户川乱步】却有种看到熟人的感觉。

“真月。”

呼唤着名字，太宰下达指令的声音毫无起伏。

“去杀了【江户川乱步】。”

劈山倒海的胁差骤然一顿，而后不带一点滞涩，流畅的逆转攻击方向。

前一刻还在进攻的【福泽谕吉】，瞳孔一震，骇然转身。虽然被称为‘将军’，但【江户川乱步】只拥有引发战争的能力，并没有可以保护自己的手段。

樱真月的速度毋庸置疑，几乎只是眨眼胁差已经杀到，直到这一刻，【江户川乱步】才得以看清樱真月的神情，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那双本应该是柔和的带笑的粉色眼眸此刻只有杀意，无比冰冷的杀意。

没有道德的桎梏，他就像是最锋利的刀刃，可以依照太宰的指令杀死任何人。

疼痛袭来，劈下的胁差划过胸膛，是骨头被劈断的声音，他踉跄的跌坐到地上，同时看着樱真月反手握刀刺下——当地一声，武士刀挡住了那必杀的一击。

落于下风的局面被打破，攻防互换。

对着【江户川乱步】，樱真月的胁差甚至比刚刚还要再快几分。

被落下的织田作茫然的两秒，不知道是要按照约定进攻太宰，还是要给短期同伴帮忙；虽然入狱前是个杀手，但狱中的两年里他改变很多，有了很多的空闲，读了一些书，获得了一些心灵的宁静，也决意要成为一个小说家，不再夺走他人的生命。

在【福泽谕吉】表示要为他申辩时，他郑重表达过自己的意愿，【福泽谕吉】也向他说明了他的目标的情况，所以，那出膛的第一颗子弹才会瞄准脑袋。

但现在，如果要去帮忙，目标就会换成樱真月，樱真月是可以被打伤的……唔，算了，织田作想，虽然两年没干活了，但他应该还没退步到会擦枪走火的地步，而且时间紧迫，胁差划出的伤口很大，江户川先生很容易失血过多，因为这个福泽先生的武士刀都变了节奏。

顺从心意抬起的脚步还没落下，电光火石间，异能‘天衣无缝’被触动了。

织田作猛地缩回脚。

下一秒，一颗子弹在他前进的路面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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