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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丶”
“这是神旨!莱欧斯利!”
半妖的状态久不见好转,芙宁娜开始焦虑。
“你要违抗正义之神的命令吗!”
“咪嗷——”
“快点动啊!!”
神明急得想跺脚,“小心我把你判入梅洛彼得堡!”
......芙宁娜原来是这种为难人的神吗!
再三的逼迫下,莱欧斯利终于缓缓地脱下他的半指手套,金属的指环连着啷当响的坚硬配饰,一齐扔在长椅上。
“要不你戴着吧,万一他咬你还能多层防护...”
“唉,咬就咬吧。”
他叹息着,直接将赤裸的手掌探进审判官的外套里。
“应激别严重就行。”
*
[好难受——]
半妖将自己的浑身都埋进华美的布料里,如同一只卧沙的蛤蜊。
[怎麽办——]
四围都是那维莱特的气味,梅因库恩嗅闻着,强烈的安心涌上心头。
[这是我的老师,我的指引者,他高风亮节,温柔体贴,带着我向光明中行,要将正义的法则向我宣讲。]
......
可是仔细闻了又闻,那和缓的水汽中分明又夹杂了许多令野兽不安的其它气味。
[老师是好的,老师一切都是好的!]
[但我不好,我罪大恶极,我杀了人,而且以後还会杀更多人——]
[那维莱特太强了,总有一天我会被老师抓住,直面他失望的眼神,因为没有死刑,所以会被关进海底——哥哥会怎麽对我?他会不会讨厌我,不认我?因为我已经是个完全的罪犯了!]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恐惧沸腾,与信任和安心对抗,半妖的灵魂夹在对那维莱特的爱与惧怕之间,几乎要撕成两半。
[怎麽办,怎麽办!]
但最让他痛苦的还不只是对暴露身份的恐惧。
[老师,对不起——]
猫将爪子塞进嘴里,用门齿,用犬齿,去戳,去刺柔软的肉垫,直至血流到薄舌上。
最让半妖痛苦的是。
[明明知道这是违法规则的事,也知道我的行为给老师带来了困扰——]
[但我还是好想把那些坏人,那些贵族,那个父亲,一个接一个地,全部咬死,撕碎,打散,吞吃,一个不留!]
[怎麽办!我就是想杀,怎麽也控制不住!]
猫为自己的冥顽不灵流泪。
[老师,我是个明知故犯的坏种!怎麽也教不好的笨学生——我丶我该死啊——]
莱欧斯利的手,就是这个时候探进了厚实的布料里。
“!”
大猫浑身一颤,张开欲咬。
“这道长长的,在手掌里划来划去的硬毛......哦,是耳朵尖尖吧。”
熟悉的声音,却在此时传进因战栗而嗡鸣的绒耳里。
“!!”
梅因库恩立刻合嘴,牙齿险些碰伤口腔。
“我碰到他了。”
人类的大手在黑暗狭小的布料里张开,半妖恍惚间有一种铺天盖地的被掌控感。
猫木楞楞地看着那可以完全笼罩自己头颅的大手合拢,四根健长的手指摸索着,试探着,带着犹疑,轻轻地压在自己毛绒绒的额头上。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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