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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它逗留溯州的?”她竟为此不安许久,怕他趁机调查。
“自然。”秦劭答的利索,神情瞧不出异样。
疑心放下,季灵儿脑袋里的小算盘开始拨动,讷讷道:“这要花不少银子吧?”
“算不得什麽。”秦劭语气平静。
“对您或许算不得什麽,但我从未收过如此贵重的礼物。”她声音不高,看向玉坠的目光盛满喜爱。
这可比成亲第一日她买的那堆值钱多了。
秦劭看着心中亦觉得欢喜。
欣赏许久,小心翼翼放回盒中,忐忑着欲递回去:“太贵重了,我不——”
秦劭猜到她的意图,直接打断:“收着,当是我给你的新岁贺礼。”
“可我......未曾给您备礼。”
“无妨,”他本欲说你喜欢便好,不必在意云云,怕她不安心收下,遂改口道:“那便现想一样相送。”
话音落,小姑娘擡眼看来,眸中流光微转着无措。
季灵儿很是为难,当下去买是不能的,女红字画皆非她所长,搜肠刮肚竟觉无一物可配他之礼。
“您有何想要的吗?且是我能给的。”
转念想,她能给什麽呢,先生似乎不缺任何事物。
秦劭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放缓声音道:“实在想不出,便赠我一句话罢。”
她怔怔擡眼:“什麽话?”
“自然是新岁之祝。”
季灵儿依言说了几句吉祥话,皆被他摇首否了:“不够诚意。”
她词穷,忍不住轻声嘟囔:“您究竟想听什麽?”
秦劭尚未辨明心中偶尔漾起的涟漪是何物,或是单纯来了逗她的兴致,又或想听一句不能说与旁人的,独属于他的祝愿。
月光洒落肩头,为他镀上一层柔软的银边。
季灵儿等了许久等来一声温柔轻笑,清冷嗓音透出温和:“先欠着罢,等你想到了,再说与我听。”
守岁过後,烛烬渐低,二人各自更衣沐浴。
季灵儿沐浴完,坐在妆台前反复端详水纹玉雕的算盘坠子,真真是好看,算盘式样别出心裁,亦勘合她心意。
越看越觉心中有愧,似敲佛钵似的,一记小锤轻轻落下,馀音久久不绝。
欠人情分非她所为,退回礼物是不能的,要回赠一份心意才对。
原想问问玉秀意见,对方心不在焉,叫了两声回过神来,支吾道:“啊,您说什麽?”
“我要问你怎麽了,晚膳前不见人,自回来一直心绪不宁,家中遇上事了?”季灵儿记得她今日提过托人往家中送信和存下的月钱。
玉秀欲言又止,最终只道:“没什麽,奴婢只是有些想家。”
正是团聚的日子,想家乃人之常情,季灵儿不疑有他,起身去放体己的匣子里选了又选,狠狠心拿出一小锭银子给她。
“喏,新岁给你一锭银子讨个好彩头,你明日便回趟家看看爹娘罢。”
玉秀眼眶忽地红了,弯膝跪在地上,哽咽道:“奴婢不能收,奴婢......”
後面的话卡在啜泣声里,难以下咽,亦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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