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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义父
因饮了酒,季灵儿睡眠格外好,次日没再贪觉,天蒙蒙亮起身梳妆,面对秦劭诧异的目光,没好气道:“先生罚我洒扫,要提前去,您自个儿忘了?”
昨夜闹着要他代笔时还一口一个夫君,如今知道罚扫代替不了便翻脸不认人,她在两种身份间的切换愈发灵活。
烦忧的只有他自己。
秦劭自嘲地摇头,轻笑:“不必再三催唤,看来惩罚的确有用。”
“......”
季灵儿将从秦劭那里受来的气如数倾注于扫帚上,恨不能将其变为钉耙,将书院掘地三尺。
尘土飞扬,呛得一旁之人咳嗽连连。
“有些人装小公子上瘾,连如何扫地都忘了。”梁宸冷嘲热讽。
昨日告状的账还未清算,他又来找不痛快,季灵儿故意朝他扬扫灰尘,扫帚重重顿地:“梁少爷扫得好,索性将这块院子全扫了。”
梁宸拂袖避开,怒目瞪她。
“季灵儿!你真当自己是富家少爷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那点底细?”
季灵儿手背衬着,下巴搭在扫帚上,嗤笑看他:“我什麽底细?你说呀,最好再大点声,让所有人都听见。”
梁宸被将在原地,牙咬得咯咯作响,终究不敢将真相张扬出来。
“纸做的猫儿还装老虎呢。”季灵儿轻蔑一笑,不欲理他。
“你那富商义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关你什麽事。”季灵儿道,实则自己都不知所谓义父究竟何人。
明尽提议她入学堂,替她通门路时,只说相熟的富商愿意相助,商行设学有门槛,非商贾子女不得入读,遂让她以“义子”身份入学。
季灵儿担心入学後被人问及家世背景,明尽称富商已同商行打过招呼,不会有人追问,弟子间若有好奇的,不理会便罢了。
从不提那富商姓甚名谁,更未让她见过。
左右是她得恩惠,又不用真去“义父”膝前孝敬,懒得多追究。师兄们起初有好奇者,私下打探几句不得,以为家中交代要行事低调,不强求她说明。
唯独梁宸,因从前与她相识,总揪着她过去在汇通票号当学徒的身份不放,每每冷言讥刺。
季灵儿气他父亲夺了票号,逼死师父,从不给他好脸色,两人乃实打实的冤家对头,针锋相对惯了,见了面必起风波。
起初他扬言要揭发时季灵儿还惶恐,渐渐发现,梁宸虽揪她不放,却比她更惧怕揭破,口头上的威胁不过困兽之鸣。
应是受了家中敲打。
季灵儿先前没往深处想,这会子旧事重提,惊觉秦劭既是商行大当家,定然知晓这位义父身份!
好奇心重新被勾起,忖度着等回去如何从秦劭口中问出。
梁宸目光下沉,落在季灵儿腰间那块水纹玉上,唇角一扯,嗤笑道:“好货色,莫不是你那富商义父送的?”
“关你何事。”季灵儿收拢神思,背过身不欲多理他。
“要不要赌一把?就拿你这坠子做赌注。”
“不赌。”
“我看你是不敢吧?出手这麽阔绰,别不是认义父,是给人当了小妾吧?”
季灵儿眸光骤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赌就是心虚!”梁宸咄咄相逼。
季灵儿最受不得被他激,葇夷握着玉,一字一字往外蹦:“如何赌?”
“鉴宝。”梁宸有意挑她的弱处,见她迟疑,又嗤笑一声:“怎麽,不敢?”
“怎麽个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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