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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书（第3页）

许立国隔着帘子回复，“主子吩咐。”

王林军案前摆了弟子规，“让依依进来。”

许立国回头看着那还在罚站的王依依，她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被校场的尘糊了一脸，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好生可怜。

“小主子，您可以进去了。”

许立国挑帘，王依依走进去，左顾右看，只看见灯影下王林端坐的身影，她喊着，“爹爹。”

“过来。”王林抻开腿，王依依贴着桌边在他屈起的□□站着，桌子的高度到她胸前，王依依看见桌上摆的弟子规，还有笔墨纸砚。

王林拿出帕子沿着她额头往脸颊上抹，“依依现在还觉得，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吗？”

“这是娘亲教我的，”王依依说，“娘亲教的不对吗？”

“娘亲说的对，但是依依现在还小，你理解的不够透彻，是以，做功课和骑马这事，不能与生死沦为一谈。”

王依依确实不懂，她眼下很想娘亲，却只能把那些依赖都倾注在了王林身上，“爹爹，你带依依来军营，为何不让依依骑马？”

“爹爹说过了，依依把书抄完，爹爹自然会带你骑马。”王林又朝外边喊了许立国。

许立国手里拿了一把弓箭进来，是王林亲自为王依依准备的礼物，“依依喜欢在草野里纵马，爹爹没意见，往後要提枪还是拉弓，爹爹娘亲也都不反对，但是应要学的功课不可落下。”

“爹爹，依依饿了。”她摸着憋下去的肚子，又困又饿。

“如果依依今早把书抄了，下半晌在跑马场骑马的就不止是爹爹，还会有你。”王林耐心引导她说，“若依依再早一些把功课按时完成，爹爹今早也不会罚你抄书，眼下你更不会挨着饿。”

李慕婉在屏风外捧着兵书看，又分心听着外边的王林和王依依的谈话。

“依依想吃晚膳，就得把弟子规先抄了，”王林狠下心，“爹爹陪你一起，什麽时候抄完，什麽时候吃饭。”

王依依这一刻想娘亲的紧，她擦了一把眼睛，咬着牙想哭，“我抄。”

李慕婉合上书，隔着屏风看见灯下影子，满眼温柔，她躺回矮榻，安心的休息。

王依依强撑困意把最後的弟子规抄完，膳食热了一遍又端进来，王依依喝了几口热粥，已经困的不行，王林抱她去了矮榻休息，李慕婉还没完全睡着。

“睡了。”王林放下她，李慕婉往里边躺了躺。

王依依半梦半醒闻到娘亲的味道，迷迷糊糊喊，“娘亲？娘亲。”

“娘亲在这，依依乖。”王依依躺在娘亲怀里，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彻底熟睡过去。

翌日，王依依醒後见着军帐外的爹爹和娘亲，王林给她备了小马驹，她功课完成，答应她的事也都如约做了。

“爹爹带你跑一圈？”王林坐于马背，英姿飒爽，草原的风拂过李慕婉面颊，王依依雀跃奔出去，把昨日的不快都忘在昨夜做的梦里了，“好耶，爹爹最好啦。”

王林压腰俯身，脚背勾住马肚，手臂轻松抄起王依依，抱在马上，“跑几圈？”

王依依紧紧抓着马鞍，“两圈，不对不对，要跑十圈。”

“那不行，我还要陪你娘亲呢。”王林朝李慕婉投去视线，“婉儿，外边风大，回帐子等我。”

李慕婉退开几步，“当心些，别摔了。”

王依依掰手指算，“那三圈，三圈总行了吧，爹爹，好爹爹。”

王林策马而出，“行。”

待他跑完回来，王依依便自己骑着小马驹跑，许立国在身後看着，王林牵着李慕婉的手沿着跑场漫步，时不时望着骑马的王依依。

“夫君是把依依当手下的兵训呢。”李慕婉说。

“我小时候，爹也是这麽训我的。”王林紧紧牵着她的手说，“我不是要依依成为北川军的接班人，但至少，若往後北川再陷险境，她有自救的能力。”

李慕婉看着王林的侧脸，明白了为何要在这一件事上较真，那是他从王依依身上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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